纹儿在一旁撇嘴,不屑地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大夫遇病患而故意不医,倒是为了救人的!扁神医若是真不想给我家小侯爷医治,不妨直说好了,何必用这漏洞百出的话赴宴搪塞我家夫人呢!”
邵氏怕纹儿得罪了扁妙春,让双方下不来台,耽误了公良耀的治病,于是急忙暗地拉了一把纹儿。
纹儿未理会其意,反而道:“夫人,这扁神医用此等三岁娃娃都不会相信的胡话来搪塞夫人,纹儿也只是替夫人和小侯爷鸣不平罢了。”
邵氏无奈摇头,只得沉声提点纹儿:“纹儿,扁神医是我们侯府的贵客,又是医治耀儿痼疾的恩人,你不可对扁神医无礼!”
扁妙春抬眼瞧看仍旧愤愤不平、噘嘴赌气的丫鬟纹儿,起声应道:“你这丫头,嘴巴真是刁得很!我扁妙春虽然说话做事时常颠三倒四,不合常理,但是我所言都是实话!若是真的能救你家小侯爷的性命,不用你说,我自是巴不得将他的病医治好呢!”
邵氏急忙转眸,向扁妙春赔礼道:“纹儿年幼不懂事,有冲撞扁神医之处,还请扁神医见谅,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扁妙春闻听邵氏的话说的还算是顺耳,这才止住不言。
扁妙春的话说得离奇玄奥,邵氏听得似懂非懂,心中仍旧不明白,只得再次讨教细问。
“扁神医方才所言,难道是耀儿的病真的没救了,扁神医才会停止诊治,如此言说?”
妙手神医扁妙春向来不喜欢别人跟问来,追问去的麻烦,但是邵氏忧心儿子的那种母爱深情,让扁妙春心头一软。
扁妙春勉强透露道:“夫人可曾听说过,‘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之语?”
邵氏猛然愣住,口中随之喃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难道说,扁神医的意思是,我家耀儿会短命早逝?!”邵氏捧住心口,一时间难以置信。
扁妙春敛眉沉默,并未应答。
邵氏又疾声跟问道:“请问扁神医何出此言?!莫非我家耀儿真的已经病入膏肓,再无药可救了吗?”
扁妙春不忍欺瞒,长叹一声说道:“万事万物明明之中都自有定数,人生于凡尘俗世,自然也逃不过这‘命数’二字。我实话告诉夫人,若论医术,扁妙春自认有能力也有自信能将小侯爷的病医治好,甚至多加时日,将小侯爷的痼疾根治痊愈也绝非不能。但是……”
半疯半癫的扁妙春此时,面色微僵,神情忧沉,一脸严肃,全然看不出平日嘻嘻哈哈,懒散说笑的样子。让人不得不不相信。
扁妙春的话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住了。邵氏闻听前半段,还心中喜悦,以为公良耀的病终于有救,可是那扁妙春戛然而止的后半段,却令邵氏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但是什么?扁神医不妨直说,无论何事,我都能挺得住。”邵氏强撑住身体,询声追问,急于知道其中的究竟。
扁妙春见邵氏苦苦哀求,一再追问,只好将天机隐晦泄露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