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又道:“有了这笔钱,我们日后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这么划算的买卖,只有傻瓜才不愿意做呢!”
朱生从中为难,蹙着眉毛,憨声说着:“我看这样不好。如果你说的那个平西侯府的千金,就是我们之前收养的孤女缀儿,那么我们二人对缀儿那孩子本就有愧在先,又怎么能为了钱财,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出卖了那孩子,将那孩子的后半生都给毁了呢!我们不能因为自私的贪念,而扼杀掉别人的一生,一错再错呀!而且,如若那平西侯府的千金与我们认识的缀儿并非是同一个人,那么我们两个冒然进宫,到太后那里去揭发作证,既不是诬蔑错认了别人,会犯欺君大罪的,弄不好会被拉出去砍头的!更别说,这件事,成与不成都会得罪了当今圣上,就算我们侥幸得到了太后的赏钱,也未必就能有命拿钱去花!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事,背井离乡,亡命天涯吧?!不行,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这么做,这样做太冒险了!”
钱氏狠狠地白了朱生一眼,嗔怪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进宫,去到太后那里做个证嘛,又不是去送人头!有太后保着,哪里会有人敢轻易动我们。再说了,我们说的也是实情。又不是栽赃诬蔑了她。就算她因此而被皇上厌弃,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谁让她好好的侯府千金不当,偏偏流落在外,成了乡野孤女的呢!就算是皇上因此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两个也大可以拿到钱之后,远走高飞,我就不信,茫茫人海中,皇上还会因为这点小事,专门派人一路追杀我们灭口不成!反正,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是已经向冯员外说明了。冯员外也已经答应了我,明日一早,就会将此事转告给即将回帝城赴任的元知县,我相信元知县自有定夺。”
朱生闻听忧心忡忡道:“你这婆娘,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先跟我商量商量,怎么不过脑子就体现做了主,将此事告诉给了冯员外,这万一弄不好,别说太后那里的赏钱我们拿不到,估计着,我们在冯员外这里得之不易的肥差也得给你败坏光了。到时候,我们两个岂不是又要卷铺盖,喝西北风去!”
“朱生你长本事了不是?!敢数落起我来!你当我这样费尽心机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两个今后能攒个过河钱,日后也能得几日清闲富裕的日子!你要是胆小怕事,不敢去帝城面见太后,那我一个人去就好了。省得你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
钱氏说到这儿,一赌气,扯过来被子,倒头就睡。
朱生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恶劣了些,心中也有点后悔冲钱氏发火。本想要哄哄钱氏,可是心里又觉得亏欠缀儿,左右为难,开不了口。只得也倒在床上,左右寻思。
也许是因为太疲惫的缘故,本想寻求一个对策的朱生,却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钱氏闻听朱生那如雷的鼾声,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踹了朱生一脚,差点将朱生踢到地上。
次日一早,冯员外便亲自派人来到九品县官元异下榻的驿馆,将昨日钱氏所说之事,转述与元异。
元异闻听冯员外府上的佣人认识公良缀儿,兴许能证明公良缀儿的身世,于是眼前一亮,随即打消了在槐城游玩两日的心思,即日坐轿,再次来到冯员外府上,亲见证人钱氏和朱生。
帝城骄阳宫宫内。
这日,太后贺兰嫣正在骄阳宫同照顾自己的四公主赫连芙柔说话。
忽听密探来报,说是帝城泽容县知县元异在槐城城中寻找到了能证明公良缀儿身份的证人,现在两位人证已经来到了帝城泽容县县衙,听后太后贺兰嫣的传唤。
太后贺兰嫣听说,紧忙派人去将那两位证人带入宫中。
赫连芙柔在太后贺兰嫣身旁听得清楚。赫连芙柔也不知这两个自称能证明公良缀儿身份的证人的到来,是喜还是忧。
不过,太后贺兰嫣的脸上倒是难得舒展出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