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蠕公主摆手,打断了侍女依玛的话。
“再等下,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日,在我们离开大炎之前,必须要尽快解决掉杜妙儿她们母子。可是我因为乐安之死的关系,想必已经引起了驸马的怀疑。驸马虽然没有直接找我质问,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我们说的话,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样,全部相信。我现在不好自己下手处置了她们母子二人。反倒是交给别人,尤其是驸马自己处置,替我除了这个祸害更好。”被仇恨吞噬,又嫉妒到疯狂的单蠕公主,早就已经将仅有的仁慈,丢在了脑后。
在单蠕公主看来,自己的骨肉夭折,那么,她就绝不允许看着杜妙儿的孩子还苟活在这个世上。
“这……难道公主就不怕驸马事后了解到了真相,会记恨公主吗?”依玛启声,忧心问。
“难道你觉得他有私生子之事,张扬出去,我父王和柔夷那些大臣会轻易放过他赫连云玦,会轻易放过他的儿子赫连瀛晰吗?”
夜雨拍打着窗沿。
被关押在偏帐内的杜妙儿守在赫连瀛晰的榻前,彻夜无眠。
自从那日逃跑不成,被单蠕公主派人抓回,又在单蠕公主的威逼利诱下,不得已说出赫连瀛晰的身世之后,杜妙儿就一直寝食难安。
她在大炎后宫中,经历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看得出来,单蠕公主是一个嫉妒心和占有欲都十分强的女人。她爱赫连云玦,爱得几乎痴狂,而单蠕公主与赫连云玦的骨肉乐安郡主的死,更是刺激到了单蠕公主原本就敏感多疑的神经,丧失了理智的单蠕公主,在得知赫连云玦的私生子还活在这个世上,甚至就在眼前的情况下,单蠕公主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加害杜妙儿她们母子。
然而这几日,迟迟没有动手的单蠕公主和柔夷营内过分安静的环境,让杜妙儿的内心更加不安起来。
与面前明晃晃的刀子相比,杜妙儿更担心的是背后,趁其不备的冷箭。
发疯了的单蠕公主究竟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晓。但杜妙儿可以肯定的是,单蠕公主并没有也根本不可能将她们母子遗忘。
作为一个母亲,母性的本能,使得杜妙儿一时一刻都无法离开赫连瀛晰的身旁,生怕自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赫连瀛晰就会遭遇单蠕公主的毒手。
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杜妙儿,除了能够守在儿子身边之外,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他的安全。
雨下的越来越大,大到除了雨声根本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
不知怎的,杜妙儿竟然守在赫连瀛晰的榻前,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迷晕了杜妙儿的守卫,按照单蠕公主的计划,将赫连瀛晰带到了单蠕公主的侍女依玛面前。
守卫们用水泼醒了睡梦中的赫连瀛晰。赫连瀛晰浑身一激灵,睁开了眼睛,面前看到的,却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你是谁?我母妃呢?”赫连瀛晰警觉地注视着面前陌生的一切。
“我是来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的。”那个黑衣人俯下身来,将捆绑住赫连瀛晰的绳索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