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晚子时,顾锦尘带着十二使连夜从西门处出了平壤城,他们扮成了西渝的客商,运着车上好的西渝葡萄酒于第二日清晨,顺利地进入了合洙。
然而就在他们出城的第二天,邯阳郡各地接连发现不少红眼病人,为此,陈郡守不得不这群人都控制在了一个地方,邯阳郡西城的一处平民窟内,由官兵看守,并下令灭杀郡内所有的野狗家犬,以防再有人被疯犬恶狗咬伤。
然而那些被关押在郡守府和平壤都尉府内牢里的他国客商,也都相继出现首例红眼病人的症状,不治而亡,想要问出点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除了知道内情的那些人以外,邯阳城中的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犬疫,直到当地的医者束手无策,直到最初的那些红眼病人发了疯,像野兽一样相互撕咬,倒地身亡,人们才发觉有异,开始害怕,开始不安,明知自己身在死城,却又不能出,眼看着亲人染疾却又不得治,一时间民怨四起。
风子虚是在邯阳封城的第五天赶到的,看了顾锦尘给他的信,对于邯阳郡的情况他早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可真当身临其境,亲眼得见时,他仍控制不住地愤怒起来,这可是一郡数百万人的性命啊!穆清远为了报复,竟将这数百万人的性命当做了儿戏,他何止是丧心病狂,他就是那十八层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鬼,滔天的罪行,罄竹难书!
“风医官您看……”长燿军中的军医先前都是听风子虚差遣的,如今他来了,自然还是会听他的命令,哪怕有两位已经升到了与他同一个军阶上。
“这是种特殊的狼毒疫,是……”风子虚有些哽咽。
“是什么?”不明所以的小医官们追问着,风子虚只好继续道“是用一种早已失传的乌穆秘术研制出来的狼毒,再用此毒喂养疯狗,只要是被这带了毒的疯狗咬伤,无论人或畜都能感染上狼毒疫,迄今无解!”
“就连药王谷也没有办法吗?”老医官们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风子虚艰难地摇了摇头“乌穆秘术诸多,我药王谷为此耗费了几代人的心血,也未能参透解其一二。”
“这么说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这么多中了这狼毒的病人,就只能活活等死吗?”一位老医官痛心疾首地道“究竟是什么人这般歹毒!”
“风医官提到乌穆秘术,莫非是乌穆的那群遗臣搞出来的投的毒?”一名年轻的医官突然站了出来“那如果找到他们是不是就能找到解毒之法了?”
风子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穆清远算是乌穆遗臣,甚至是乌穆的王室成员,可是他叛逃了,而寂羽一党虽然之前与他有所交集,但是自从顾锦尘炸死之后相互之间也有了隔阂,不至于帮着穆清远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顾少帅带着十二使去了合洙和达砃,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即便下毒的人不知解法,我只要知道制毒的成分和方法,也是可以解的。”
“原来少帅早留了后手……”
这群医官们在说些什么,风子虚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之前还没能想通,顾锦尘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离开,原来是为了这个。也就是说她此行要去找穆清远的,而穆清远这么大费周章地设下狼毒,制成瘟疫,绝不是仅仅引着顾锦尘去见他这么简单,究竟是为什么,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呢?
风子虚紧皱着眉头,却这么也找不出一条完整的思绪来,他想不通穆清远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对顾锦尘来说一定是不利的,只是这样想着,风子虚就紧张地手心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