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琉在等待了些许的时间后,她从掩体下走了出来,对着沉默的黑天使喊道。
黑天使中没有回应,它和海蛇一同陷入了沉默之中,不仅如此,在距离晨辉挺进号有段距离的角鲸号,它也跟着陷入了沉默,漂泊在海面上,没有任何反应。
疫医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没有放松太多,在海底他可是亲眼目睹了那庞大的怪物。
“别放松警惕,战斗还没结束。”
疫医对着几人喊道,现在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了。
“还没结束?”
克拉夫忍不住地吼道。
这一切实在是太考验一个人的心智了,疯狂的噩梦中,克拉夫曾有无数次想放弃,好在他活到了天亮的时候,可现在天亮依旧不安全,噩梦尚未结束。
“是啊,现实的战斗结束了,意志的战斗才刚刚开始,那才是真正的战场,决定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疫医说着敲了敲自己的头颅,狰狞的样子令人生畏。
“你是说……”
塞琉想到了什么,结合着洛伦佐在每个人脑海里的诉说,不禁让她想起那个如死神般的敌人。
“权能·加百列,霍尔莫斯没和你们提过吗?”
疫医露出骇人的笑容,戏耍着凡人脆弱的心理,他看着塞琉逐渐僵硬起来的表情,他接着说道。
“对,就是那个力量,和劳伦斯一样的力量。”
“你是说,洛伦佐现在在【间隙】入侵……那个家伙?”
塞琉没有被疫医影响,她理性地思考着,最后得出这么一个令人惊叫的结论。
她看着精致且巨大脸庞,说实话,真有种被神俯视的感觉,祂眼瞳紧闭,缝隙里却溢着光,似乎当祂再次睁眼时,便是所有人的末日。
“不然呢?你们以为炮击真的能杀死祂吗?”
疫医有些难过地笑了起来,面对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敌人,还真是不好受。
“即使炮击有效,祂也有足够的时间杀光我们。”
“现在洛伦佐是再一个人面对祂吗?”塞琉紧张地问道。
疫医点点头,这便是最糟糕的一点,他说道,“不然呢?在座的各位,还有谁拥有着权能·加百列吗?”
“被杀死与被打败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啊,霍尔莫斯。”
疫医看着沉默的黑天使,低声道。
“狂欢吧!放纵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是发泄,还是忏悔,反正什么都好,这大概是我们最后的时间了,当洛伦佐坚持不住时,这个家伙再度睁开眼时,便是我们的死期。”
疫医的心情无比悲观,他根本想不到什么战胜的办法,就连逃避也做不到。
白昼茫茫,日光刺眼,但等待他们的只有黑暗的绝望。
塞琉注视着沉默的黑天使,它孤零零地屹立在那里。
她不懂什么所谓的权能,也不清楚疫医所诉说的怪异,她只知道现在洛伦佐在一个人面对着神明,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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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绝望了吗?疫医。”
塞琉突然问道。
“你做了这么多,与我们开战,与维京诸国开战,与神明开战……”
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疫医,塞琉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疫医。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吗?”
疫医和塞琉对视在了一起,面对他那蠕动扭曲的脸庞,湛蓝的眼瞳里没有丝毫的涟漪。
他笑了。
“当然不甘心了。”
他怎么可能甘心,疫医变成了怪物,吞食了罪恶,所行的一切便是为了今天,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疫医挥起了手,指向了破碎的冰海尽头,那片被雪尘覆盖的冰川大陆。
“那么就在霍尔莫斯争取的这段时间里,冲过去!”
疫医声嘶力竭。
“别管路上有什么东西,只管前进就好!海水就破开它,坚冰就碾碎它!敌人就杀死它!
前进!”
听闻疫医的话,不等塞琉做出什么反应,晨辉挺进号行进了起来,它再度激起浪花,撞角指向冰海尽头,随后动力全开,悠扬汽笛声如同号角般响彻。
疫医有些发愣,随即笑的更大声了。
“看样子有人和我们想到了一起去了啊。”
指挥室内,弗洛基目光都没有在海蛇的身上停留,他转动着舵盘,神情狂热地驶向北方。
洛伦佐则在一片浑噩之中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是无法看破的重重灰雾,在他身前一面巨大的石墙挡住了去路。
这让洛伦佐想起曾和亚瑟聊过的事,那时亚瑟便觉得死后的世界就是这副模样。
无论向哪个方向看去,等待洛伦佐的只有延伸至黑暗的深处的灰雾,与连绵不绝的石墙,抬起头,它高耸入云,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是死寂静默的世界。
洛伦佐向前迈步,然后轻轻地触摸在了墙壁上,它曾经是那么的坚固,抵挡了一个又一个试图越过围栏的人,而现在它在洛伦佐的触摸下开始了崩塌。
以洛伦佐的手为原点,裂纹不断地向着四周蔓延、崩塌。
破碎的灰尘后一道裂隙出现在了洛伦佐的身前,内部依旧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但这一次洛伦佐选择了前进。
步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