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味带着一股清香,但伯劳可不想多闻,在那恩德镇的行动后,洛伦佐交代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就比如风茄草的用法,在事后伯劳也手贱试了一次,没有什么可怕惊悚的画面,只是在那之后伯劳精神不振了很长一段时间。
洛伦佐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似乎是一副深思的模样,烟草在他指间燃烧,升起的烟雾汇聚成不同的模样。
很沉重,也很燥热,洛伦佐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了烤箱之中般,每一次迈步都倾尽了全力,耳边是那齿轮高速转动的尖啸声,自己仿佛是在背负着一座山峰前进。
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压力,那来自于妖魔的压力。
洛伦佐没有穿过原罪甲胄,但以猎魔人的经验他很清楚与妖魔制成的武器接触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比如说,他自己就是一具妖魔制成的武器,血管里涌动着名为秘血的力量,圣银铸就的钢骨保护但又禁锢着他的躯体。
脑海没有被丝毫的干扰,可下一秒那女人出现在了洛伦佐面前。
无数张脸在其上飞逝,最后稳定成了洛伦佐最熟悉的模样,她轻笑着,凭借着风茄草加深了黑暗的联系,她再一次的来到了洛伦佐的身前,伸出手比作手枪的样子,随后轻颤。
于是仿佛有烈阳贯穿了洛伦佐,血肉在瞬间被烧焦碳化,最后化为灰烬散去,烧红的甲胄崩裂扭曲,那烈焰没有停下,如同光之矛将这脆弱的躯体彻底粉碎。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鼻尖滴落,洛伦佐捂着胸口痛苦的扶下,一只手按在地面之上,维持着身形防止倒下。
洛伦佐这突然的异变显然吓到了伯劳,他一脸的凝重。
“你看到了什么?”
可洛伦佐没有回答他,等过了好久似乎是缓了过来,他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
“伯劳,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洛伦佐的喘息逐渐平复了下来,他窥视到了一种可能,并且因灵视的所见,而察觉那种可能的可能性。
“这种妖魔与钢铁结合的甲胄真的会如此轻易的被击碎吗?”
妖魔最显著的一个特征便是顽强的生命力,被圣银彻底浸透的艾德都可以在秘血的支撑下苟活很长一段时间,更不要说那原罪甲胄的原型了。
伯劳也为之沉默,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与原罪甲胄有两次接触经历,一次是加拉哈德的失控,另一次便是恩德镇行动时,他所驾驭的二代甲胄。
即使是妖魔的冲击与高温,甚至说在加拉哈德失控时,滑膛炮的正面炮击,这些都未能彻底击溃甲胄,而眼前的甲胄残骸却是被一击毙命。
根据原罪甲胄的设计原理,妖魔不仅仅是为其提供动力,那诡异的血肉本质上可以做为一种金属之间的连接,超强的回复力延展性,不仅耐高温并且还无比坚韧,其实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将那连接的血肉理解为一种机械材料。
铁甲碎裂,那肆意生长的血肉也会将其牢牢的抓紧,而不是一击即碎。
“你是指那杀死它的武器吗?”
伯劳有些惊愕,如果是这么来看的话,那么摧毁甲胄的武器又会是何等的强大呢?但仔细想想也是,甲胄技术源于远东九夏,就像猎魔教团为了控制猎魔人而研制缚银之栓一样,在甲胄失控时他们应拥有摧毁甲胄的武器。
它能摧毁这甲胄,那么想必也能摧毁原罪甲胄。
伯劳深思,他决定将这个想法上报上去,虽然英尔维格与远东九夏属于合作关系,可他们依旧需要提防。
洛伦佐摇了摇头,他否定了伯劳的想法。
“你走入了误区之中,长时间与妖魔打交道已经让你无论遇到什么都下意识的想到妖魔了。”
“什么意思?”
伯劳有些不明白,洛伦佐神情严肃。
“你看,作为一个以妖魔为驱动力的甲胄它难道不是太过于笨重了吗?板甲之间连接的是机械结构,而不是妖魔那种生物组织,再加上后背那种巨大的创伤,其实换一种思路去想,如果说是某种东西贯穿了甲胄,再导致其后背二次爆炸呢。”
思路开始反方向思考,洛伦佐手指着那背部巨大的创口,数不清连接的机械也随着那创口断裂,布满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