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默斯先生,这就婚姻。”
布斯卡洛没有丝毫的难过,只是瞪大的眼睛看着洛伦佐。
“好吧,其实刚开始我还是挺难过的,即使看腻了我的妻子,可我还是很爱我女儿的……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我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快乐的不行。”
洛伦佐似乎多虑了,布斯卡洛说着便举着酒瓶载歌载舞了起来。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布斯卡洛都蛮怕洛伦佐的,毕竟他们从相遇的开始,便很糟糕,但就像洛伦佐习惯了妖魔一样,布斯卡洛也习惯了洛伦佐,反正也无力反抗,不如趁早享乐。
“等等,你这是失业了吗?”
洛伦佐看到了地上的账单,一堆又一堆。
“哦……这个啊!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放纵过度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坏处,比如忘记上班之类的。”
布斯卡洛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想面对洛伦佐还是什么原因,他把自己灌醉了过去,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老子睡着了,你爱干啥干啥吧,只要我睡醒了你不在就行”这个意思。
洛伦佐神情复杂,看起来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神经质,不过大家很少把这些显露出来。
把布斯卡洛抬回他的卧室里,洛伦佐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这一屋子的狼藉,他当然没有什么帮布斯卡洛收拾房间的想法,而是把雪尔曼斯的笔记放在桌子上,眼神凝重。
虽然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那“知识的诅咒”,但洛伦佐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不安感,如果不是因为顾忌这些,洛伦佐可能现在就会赶到永动之泵,把这些事告诉梅林。
可他做不到,或许自己有某些特殊之处,可以避免“知识的诅咒”,但他不敢梅林会不会真的被诅咒。
雪尔曼斯为了这些知识而死,而历史上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因其而死。
洛伦佐也隐约地明白了,为什么福音教会的知识会出现明显的断代感了,在过去的某个时光里,也有人知晓了这些,但由于诅咒他们都死了,也许有人像洛伦佐这样,能避免亦或是推迟诅咒的到来,但这也会变成他专属的知识。
这些知识无法告诉他人,不然那诡异的诅咒也会传播出去。
仿佛是种无形的高墙,人类被围困在高墙之中,永远保持着愚昧。
……
醉酒的感觉真不好,大脑晕乎乎的,浑身都疼,这感觉就像自己被人痛揍了一顿一样,费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布斯卡洛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头亮起灯光,轰隆隆的铁蛇不知疲倦地穿梭在这个城市之中,人来人往。
这种感觉真不妙,不止是醉酒,还有自己醒来后孤身一人。
昏暗的屋子里充斥着酒气与酸臭味,自己好像住在野兽的巢穴里,酒瓶在地上乱滚,上面倒映着布斯卡洛那有些狼狈的脸。
自由是真的快乐啊,可过度的欢愉后却是寂寥的空虚,虽然布斯卡洛自己也不想见自己的妻子,但他确实很想念自己的女儿,她母亲带她回到了故乡的小镇,那里被没有被科技的光辉笼罩,交流全靠书信。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面容,这么想着,布斯卡洛又想拿起酒瓶痛饮了,可是这时才发觉已经没有酒了。
可能这就是中年离异的老男人的生活状态,布斯卡洛发着呆,直到客厅有些许的声音响起。
小偷吗?
布斯卡洛现在倒也不在乎这些了,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紧接着他的目光惊恐了起来,随着醒酒,他逐渐想起了醉酒前的事。
缓缓地推开门,只见那张该死的脸,一脸和善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感谢你的收留。”
洛伦佐穿好了衣服,整洁一新,把自己打扮的很普通,放到大街上谁也看不出来这个看似普通的家伙是个杀人狂。
布斯卡洛认得,那是他的衣服,因为尺码不对的原因,洛伦佐穿着他那宽大的衣服,显得臃肿得不行。
“你要走了?”
布斯卡洛冷静了下来,问道。
洛伦佐点点头,他也不做什么掩饰,当着布斯卡洛的面,把那些致命的武器藏进大衣之下。
“你……还真是敬业啊,大半夜还要出去工作。”
“半夜?”
洛伦佐一愣,然后指了指时钟。
“已经第二天了,马上就要天亮了。”
“这……”布斯卡洛捂着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刚有些慌张,可紧接着他想起来自己都辞职了,还慌什么啊。
整个人重新瘫在沙发上,看样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
他又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洛伦佐,洛伦佐回过头,只见布斯卡洛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一脸严肃地对自己说。
“不要结婚。”
“哈?”
洛伦佐也不知道布斯卡洛是不是没睡醒,还是又喝多了在耍酒疯,他也不想多解释什么,说完这些就抱着家里仅有的合照躺了下去,没一会呼噜声又响了起来。
在这里只是短暂地休息一会,洛伦佐如果待久了,说不定会引来什么麻烦,看布斯卡洛没什么问题,洛伦佐便直接离开了。
猎魔人的生活总是这样,不断的奔波,迎接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洛伦佐也不是没有休息过,在圣临之夜后他来到了旧敦灵,成为了一名风格有些特殊的侦探,过上了还算平静的生活,可长久的平静令他有时也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什么,当这罪孽的一切重新找上自己时,这一切又显得那样陌生。
天空依旧阴郁,空中时不时坠落冰冷的雨滴,在街头短暂地停驻着,紧接着洛伦佐想好了接下来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