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之常常会想，如果那个圣诞节自己坚持一贯的原则，没有跟着春梨去参加那个丢脸的学校活动，如果自己保持理智，没有乱吃醋地拉着春梨离开，没有遇见即使扮成布偶熊也要拼命保护他的三姨，一切会不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但尽管他这样想，却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也因为如此，他才感到格外痛苦。
那个下午，当三姨扮成的布偶熊在他面前重重摔倒，他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送她去了医院。
他以为她只是过于疲劳引起的贫血或低血糖，然而却在医生的诊断书上看到了令他无比震惊并恐惧的两个字——胃癌。
他在她床边坐了很久，从下午一直坐到傍晚，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孔因为夕阳的光芒重新染上颜色，头脑才稍稍恢复了冷静。
他站起来，到走廊上给吴康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果然如所说的永远等候他的答复般，铃声只响了一次便接听了。
“怎么了春之，决定要回来了么？”
吴康万分愉快的声音令陈春之嗓子里像卡了根鱼刺一般难受，他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回答：“是，我要回去。”
这次轮到吴康沉默了，空气静止了好一会儿，传来了他难得严肃的声音：“你说真的？”
“我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和你开玩笑上，”陈春之冷冷地说，“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三个问题要向你确认。不对，准确地说，是三个条件。”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