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翻身的动作一顿,随即抬眼看她:“倒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汪浅:“你还真是舍得下本钱,那么多的货全部攥在手里,高价进低价出,做的净是亏本的买卖。现在莫说会里了,即便整个黑市的大佬都恨不得将你这个幕后黑主剁了焚尸。”
这也是实话,货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大家虎口夺食的同时还要顾忌警方的施压。
再过几个月将近年关,又会有新货出来,这批货基本就都抽底了,积在那里到时就真变成白菜价了。
汪浅:“你扔了这批货的初衷是什么?”
秦先生:“阿浅,瓮中捉鳖的游戏你最擅长,我花了这么多心思自然是要请个大人物来会里坐坐。”
秦先生打哑谜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汪浅又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便懒得问他了,心里只是可惜了那些砸出去的货。
一番“运动”后的劳累让汪浅觉得困倦,在秦先生的怀里窝着不动,没说上几句便睡去了。
秦先生低头细细看着她如画的眉眼,经珠不动,凝眉微微,铅华销尽,夜色深沉,柔和的月色打近床边,映得汪浅稍稍透着青涩的容颜,看得秦先生有些恍惚。
第二日,老宅里来了客人,其实按照秦先生的吩咐,家里有贵客都是放在会里招待的,但今年或多或少因秦先生不爱去会里的缘故,除了实在推脱不掉的贵客,沈长便会请示下秦先生带回秦宅。
来的是新上任的张局,五十来岁,看起来气度不错,生的模样和他撤职的哥哥差不多。
这个在官场上叱咤多年的人物初来奢侈华丽的秦宅,头一遭见到道上的秦先生有些露怯,短短的几分钟,他的额头上便露出细密的薄汗来,手里拿的报表都快被捏得几乎快要变了形。
秦先生:“上头的文件?”
张局如同特赦一般:“是……是。”
沈长将他手里的文件接过去,秦先生翻开看了几眼,眉头稍稍深了深,“调令什么时候下的?”
张局:“没几日,我哥那边应该是新找的门路,不然以他的处境再进官场是不可能了。”
秦先生看了看沈长:“查出是谁的手笔了吗?”
沈长摇摇头,“这次老张头藏的很深,派去的人二十四小时全线监控也没查出来。”
秦先生:“狡兔三窟,他哥哥在这个位置上做了那么多年有所防备也不奇怪。把人撤回来,老张头的事先放一放,现在主要看着会里的那些货的走向。”
张局:“其实……关于程嘉佑的事,先生嘱托我多加注意,这几日我去省里的时候也听闻些事……。”
秦先生看着他神情散漫,好似听了件寻常的小事一样,这让张局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秦先生接了话:“上头开始怀疑是秦会的推波助澜,连带着重点排查了秦会的账目。”
张局点点头,一时不敢再说话。
这事沈长今日一早就报备了,秦家所有的明面的生意都有人有意关注。
秦家作为珠宝的龙头供应商,能够竞争的同行的可能性不大,而对方又只是关心公司的资金流源走向,想来也能猜出是上头的意思。
“局里事务繁忙,沈长好好送送张局。”
张局站起身,“那先生忙,我先告辞了。”
往后的几日秦先生好像也忙碌了起来,时不时的偶尔会去公司里坐坐,汪浅有时会跟着去。
公司的人都知道公司有个大小姐,却不清楚汪浅和秦先生的关系。
汪浅生的好看,公司难免会有些男职员喜欢跑到跟前献殷勤,秦先生表面看着也没反应,但是背地里便都让沈长以各种理由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