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秦先生忽然开口问道:“后巷的那棵桂花树拆迁办为什么没动?”
江平知道他说的是罗家的那条拆的七零八落的巷子,“不清楚,拆迁通知下来的时候说是要全部拆迁的,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又改了,办公室的人来说不准动那棵树。”
一棵树而已没什么稀奇的,只是政府特地为了这块地皮做了新规划,那么大费周章的启动一个项目,不会无端徒生这种可笑的做法。
所有知情的人都心知肚明,留着那棵树的目的不外乎一个:赌。
赌程嘉佑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是木子巷留着的最后一个年,这个世界上绝情的人千千万万,可唯有一个程嘉佑企图在路上绝地求生。
仿佛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现身,他就真的能出现一样。
秦先生只觉得可笑,一个高级罪犯身上的最独特的标签不是他犯了多大的罪孽,而是他要在这摇摇欲坠的旧院子里寻找他最初的良善。
秦先生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搬走?”
江平:“初四,初六这里就要驱逐动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汪浅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只元宵,她放下碗要起身帮向采薇收拾桌面去清洗,向采薇拦着她让她别动。
两个人在屋子里拉拉扯扯的,总算还有些寻常人家的气氛。
江平坐着没动,秦先生也没动,到了最后还是看着向采薇把汪浅赶出来厨房,捍卫着女主人的特权。
秦先生抬眼看了看江平:“批文可能会改,如果方便的话初二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