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怀孕了的人都有些多愁善感,汪浅霎时间的沉默让秦先生爷忍不住侧目盯着她看,她低着头长发藏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她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这个世上大抵是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她了。
他看出她心里的担忧也是无奈,他将吹风机随手搁置在床头柜上,摸了摸她漆黑的长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他叹了口气,问她:“还是害怕?”
汪浅背过身落了泪,从前的她是真的无如所顾忌,他若是先走一步她必定跟着去了,可如今腹中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她自然是多了牵挂。
汪浅情绪上来了又回头揪着他的衣服哭个不停,他抱着她慢慢的哄,乱世人生多的是颠沛流离之人,汪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
这些人她和秦先生九死一生才逃开那些劫难,却还是逃不开生离死别,佛家说,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可她终究是个凡夫俗子看不透那些嗔怨,那些扯不尽的恩怨,不可说,一说皆是错。
哭的累了她免不了又昏睡了过去,起起伏伏的波动到底伤了身体,夜里汪浅发了高烧,秦先生没办法让人立刻通知毕之安过来。
毕太太如今也是身怀六甲了,所以毕之安晚间便很少出门了,但华子通知了他又不好推脱,临走的时候他上上下下安排了几遍才放心的出了门。
毕之安进门的时候秦先生正在床头坐着,汪浅睡得沉也没反应,倒是出了一身的汗。
毕之安问:“发烧了?”
秦先生侧了身让他检查:“烧了一会,福婶刚给她换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