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小叔叔。”
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她那些逼不得已的勇气和无畏消散殆尽,剩下的只有虚脱般的无力和委屈。
言夏夜垂眸浅笑,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没事的。”
厉云棠眉间的褶皱更深,即便他不是有意为之,却仍然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将近一个小时。
她在怨他,他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情感上无法接受。
走到她身边,男人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墨色瞳孔敛着暗茫,宛如怕吓到她一般维持了嗓音的平静:“夏夜,你怎么会在这里?”
言夏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没有回头看他,“白小姐怎么样了?”
“你见过她?”厉云棠低眸凝视着她清瘦寥落的侧影,不动声色的解释:“我见到白锦心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为了不打扰你休息,我带着她上了另一辆车,直到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院,我才发现你不在车上,手机也打不通。”
燕九混在保镖中间,无声无息的张大嘴巴,惊讶于自家二爷竟然也会有向他人解释所作所为的一天。
一个小时左右从远郊到市内,再从市内赶回远郊,一路上的车速可以想象。
言夏夜沉寂的眸光闪了闪,庆幸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马路上空空荡荡,否则万一小叔叔出了什么意外,她……
“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厉云棠垂在身侧的手抬起,不轻不重地落在言夏夜的肩上,语气比面对云朵时还要温柔许多:“跟我回去,好不好?”
言夏夜累极了,她也没想过要和小叔叔闹别扭。
虽说白锦心对于厉云棠而言,或许不过是昨日黄花,但她却连把委屈诉诸于口的身份都没有。
伸手按住桌面,她借力站起身,默默的点了点头。
厉云棠得到她的首肯,微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守在门口的保镖们两边分开,视线低垂表示敬畏,看着男人一言不发地从他们身前掠过,颀长优雅的背影裹挟着比秋夜更加冷酷的气势。
言夏夜困倦不已的依靠在厉云棠怀里,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特有的冷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车子里,燕九一直留意着自家二爷的脸色,见此压低了声音问道:“二爷,夏夜小姐身上没有什么伤,我会派人调查清楚这一个小时之间发生了什么的。”
都是成年男人,自然分辨得出言夏夜有没有遭遇到无法启齿的侵害。
换而言之,假如言夏夜真的遭遇过什么,以厉云棠的霸道护短性格,又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嗯。”厉云棠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拂过怀中女孩雪白的额前,替她把碎发拨到耳后,语气沉沉的听不出情绪:“秦老先生和那家酒吧是什么关系?”
“您也知道,秦家虽说是江海起家,近些年渐渐把生意转移到了国外,这家酒吧目前挂在一个不姓秦的男人名下,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那些人会在这里进行交易。”小心翼翼的偷瞧厉云棠的脸色,燕九谨慎地补充道:“他们也做女人生意,不过都是自愿的,夏夜小姐大概被人误会了什么,好在平安无事。”
厉云棠眼底的冷意并没因为燕九的解释而烟消云散,低眸看着言夏夜身上清凉暧昧的打扮,“是谁给夏夜换了衣服,有没有人恐吓过她,三天之内全都给我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