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军何事敢迁延,恩重才轻分使然。
黜诏已闻来阙下,檄书犹未遍军前。
腰间尽解苏秦印,波上虚迎范蠡船。
正会星辰扶北极,却驱戈甲镇南燕。
三尘上相逢明主,九合诸侯愧昔贤。
看却中兴扶大业,杀身无路好归田。
王铎的诗,在讨贼的关键时刻,只想着解印归田。
且说王铎挂都招讨元帅大印,坐镇东都洛阳,不与武将商议,却召集幕僚说:“本相以宰相挂帅印,也算入相出将了。朝廷说攻心为上,此计甚妙。诸位都是博学之士,看看如何攻心。”
幕僚最善于的就是《溜须传》、《拍马经》,把王铎说的心花怒放,讨论了一天。
有个幕僚说:“巢贼最爱杀人,我们不如多散步他杀人如麻的消息吧,说他每天必须吃一颗人心。”王铎说甚好。
又有个幕僚,曾是说书先生,也混入幕僚,说:“黄巢乱臣贼子,听说他长相奇丑,不如说他连父母都不愿养他,如何。”
王铎说:“请道其详。”
这说书先生绘声绘色说:“太平时节,国有英雄扶社稷,离乱之时,天**佞乱乾坤。这黄巢他妈被鸟给污了,怀胎二十五个月,才生下黄巢,形状怪异,眉横一字,牙排二尺,鼻长三窍,把他父吓得胆颤,认为是妖怪,遂将此子丢在沟渠,后来,鸦雀将其叼到窠巢中喂养,才取名叫黄巢。”众人听了大笑。
王铎说:“甚好。这黄巢就是那父母都嫌弃的逆子,又是吃人的妖魔,如此一来,天下人必弃之。”命幕僚拟文,行文到各州城府县,又命紧闭城门,拒不出战。
各节度使纷纷效仿王铎,作壁上观。
黄巢此时一万余人,已到了河南附近,在襄邑、雍丘一代游击,义军中听说大兵列阵洛阳城前,军心有所动摇。
尚让对黄巢说:“我看朝廷派出的节度使都龟缩在城中,并不出城追击我等,不足惧,可令弟兄们四处夸耀,以震军心。”
黄巢赞同,于是出现了义军在各州县之间大大方方耀武扬威,而官军躲在城中,不管不问的情况。
军情到了朝廷,郑畋怒火满胸,奏了王铎一本。僖宗命宦官黄门到洛阳催战。
王铎无法,命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带兵五千随自己出征,雍丘城外,正好遇到了义军的大队人马。双方摆开阵势,王铎命齐克让出战。
齐克让貌若灵官,髯须倒卷,二目如铜铃,甚是威武,胯下一匹大黑马,手中拿着一对镔铁锤,大如麦斗。
一般使锤的,小的如拳头,大的也不过西瓜大,麦斗大的很少见,说明此人力气很大,义军中很多人吓得脸上变色。
尚让看到是齐克让,噗嗤笑出声来,对黄巢说:“大哥可还记得此人。”
黄巢也笑道:“这不是潞州城的空锤将嘛。”
尚让说:“正是他,上次我被他唬的不敢碰他的锤,出了一身臭汗,还是孟绝海将他的锤打破。这次让我会会他吧。”黄巢同意。
尚让催动白龙驹,手握烂银枪,来到阵前,说道:“齐克让,你可还认得潞州曾会过的尚让吗?”
齐克让本来耀武扬威,见是熟人,心中发虚,嘴上仍大声喊道:“大胆的贼人,知道巨锤将的厉害就该远远躲避。”
等两马靠近,齐克让私下说:“尚义士,之前得罪,万望海涵。求义士此次手下留情,不要挑破我的锤,我会趁机把大腿给你,让你扎一枪,放我逃生吧。日后结草衔环,必要答报。”
尚让觉得好笑,心说此人杀之无益,不如留之,于是装做不敢碰齐克让的大锤,在十余合上,齐克让故意留出破绽,尚让狠狠朝齐克让大腿扎了一枪,鲜血淋漓,齐克让疼的龇牙咧嘴,拨马就逃。
齐克让还没逃回本阵,王铎见事不妙,已经下令逃跑。上将不仅能打胜仗,更会撤退,不然有全军覆没危险,王铎不懂兵法,仓皇逃走,军败如山倒,官军弃甲曳兵,黄巢命人从后掩杀。
尚让冲在前面,正在冲杀,官军中逆行冲出一匹黑马,马上一员将,身高八尺,豹头环眼,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微有钢髯,一股一雄气概,身上盔甲打扮,却不过是一员牙将,手中两柄虎头铜锤,西瓜大小,拦住了尚让。
牙将是军队中最低阶的将官。
尚让说:“你这一区区牙将,姓甚名谁?敢拦我路。”
这人说:“我叫金良祖。”
二人枪锤并举,斗在一处,尚让略占上风,忽然金良祖按动机关,铜锤飞出,尚让急忙躲闪,没砸到后背,砸中了肩头。
原来金良祖铜锤把手内有铁链,乃是流星锤。
此时王铎大部队撤离已有一段距离,且队形渐渐整齐,于是金良祖拨马撤走。
黄巢拦住义军说:“此人锤法精奇,只是暗招伤人,不算大英雄!穷寇莫追,且让他们去吧。”命军医给尚让治伤,查点人数,杀官军有五百余首级。
黄巢又带兵攻打阳翟,阳翟数次被义军攻破,还没等黄巢兵到,阳翟县令和城中守军早已逃之夭夭。黄巢带队在城中休整,并为尚让养伤。
在城中待了五日,东门探兵来报,天平军节度使朱宣带两千官军攻城,黄巢顶盔掼甲,罩袍束带,命人牵马抬枪,正要点兵出战,南门探兵来报,滑州节度使李峄带兵两千来攻。
西门,北门也报河阳节度使郑延休、平卢节度使曾元裕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