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存、操四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浮梁县内火光冲天,喊杀震地。
黄芦院内,传亮和尚听到外面声响,大喜道:“此城必是破了!我岂能在此蛰伏。”便只留了个几个老弱病残守在院内,自己也拿了把戒刀,带领人冲到了街上。
传亮和尚心想:“这浮梁县中,林朝凤那厮专与我义军作对,决不能放过。”便带人举着火把直奔林家庄而来。
传亮和尚正好见到操四手下大头目,便问道:“操将军哪里去了?”
这头目道:“四哥遇到了那个神拳太保冯鸣远,二人跑去偏僻处斗拳脚去了。”
传亮责道:“如今正是战时,哪有这单打独斗的鏖战功夫。快带我前去,把操将军劝了来,共打林家庄,不要逃了林朝凤。”
这头目略作迟疑,道:“四哥是大英雄,不让我们助他。”
传亮喝道:“操将军马上就加入义军了,我乃是巨天主公手下近人,如他责怪你,自由我来承担。”
头目这才领着传亮七拐八拐,到了偏僻处,见操四和冯鸣远缠在一起,动也不动。
传令急忙命人去把二人拉开,二人如铁一般,十余人费了半天劲才拉开,二人早已气断多时,回天无力。
那头目及乞丐弟兄抱着操四尸首大哭。
传亮也落了几点眼泪,道:“此时不是伤心之时。好生把操将军尸体收了,随我去捉林朝凤才是正理。”
众人觉得有理,便擦了眼泪。那头目抽出钢刀,道:“都是这冯鸣远害死了四哥,我们把他剁了,为四哥报仇。”
众人都仓朗朗抽出刀来。传亮急忙止住道:“不可!这冯鸣远也不失为一个好汉,操将军虽与他为敌,却素来敬他,不可毁他尸体。再者,杀人诛心,他的尸体正好可用来瓦解楚军军心。”众人这才止住。
传亮命人把冯鸣远尸首扛了,到了大街上,见到太平楚军头领,恭恭敬敬把尸首放在地上。
传亮喊道:“冯将军与我们操将军比试,不是对手,如今死了,我们敬他是英雄,不忍毁其尸,你们拿去好生安葬了吧。”
太平楚军素来听从冯鸣远,如今群龙无首,又见义军势胜,便军心动摇,有些与冯鸣远交好的,把尸首收了,其余人等便窃窃私语,几乎都做鸟兽,在混乱中散尽了。
楚军散了,传亮带人直奔林家庄,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劲敌,不多时,便远远看到了林家庄的庄门。
如今一到五更时分,金鸡虽然不明白城中为何慌乱,却也尽职尽责,也“喔喔喔”的叫了起来。城中不少店铺都养有打鸣报晓的公鸡,一时间鸡鸣声此起披伏,夹杂在喊杀声中。
如今天色熹微,传亮远远看到林家庄门前有一百多人列着一字长蛇阵,守着庄门。
手下弟兄道:“大师,林家庄早有防备。”
传亮笑道:“冯鸣远死了,楚军散了,这不过是林家庄的庄丁而已,何足惧哉。”
走到近前,果然都是些散兵游勇,有庄丁和部分退回的楚军夹杂而成,队伍也不甚齐整,脸上也都是灰头土脸,无甚斗志。
传亮见所猜不假,甚是高兴,大喊道:“弟兄们,只要把这些人杀散,林家庄便唾手可得,庄中金银财宝尽可去拿。”
众人精神抖擞,抽出兵器,大喊“杀杀杀”,奔庄丁冲去。
忽然见庄丁队伍正中的人两边一闪,让出来五把太师椅来,每把椅子上斜坐着一个衣着华丽,手拿兵器,短头发的人。
传亮认得,正是福禄寿喜财那五子。这五人所拿兵器各不相同,佛家、道家、俗家的兵器都有,林福是双戒刀,林禄是禅杖,林寿是把丧门剑,林喜是一把量天尺,林财是一对护手钩。
传亮大惊失色,急忙止住脚步,大喊道:“不要上前,速速撤退。”
却喊得迟了,这五子似鬼魅如幽灵,又似闪电如火星,从椅子上弹出,各举兵器,只见血光迸溅,冲在最前的几个义军弟兄翻身倒地,死在当场。
传亮急忙整顿人马,火速撤退。这五子也不追赶,依旧舒舒服服地坐回到太师椅里。
传亮带人远远看着,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传亮问一个头目道:“傅道昭将军不是与操将军一同去接应柴存将军的吗?傅将军怎么没把柴将军领来打庄。”
头目道:“傅将军领柴将军去攻县衙、抢官仓去了。”
传令叹道:“分明是这林朝凤是我们最大的对头,不先来打庄,却先去抢官仓则甚,你快去把柴将军引来。”
这头目应了一声,正要去奔县衙,却正巧从远方如风一般来了一支人马,打着大纛旗,绣着斗大的“柴”字。最前方是个白盔白甲,白马银枪的英俊少年将领,正是柴存。
……
柴存在义军将领中年龄最小,刚跟随王仙芝起兵时尚未弱冠,但成长甚快,聪明好学,跟着黄巢、邓天王、张归霸等人学习枪法,融会贯通,练了一手上好的枪法。
柴存人长得英俊,最喜白色,打造了一身白盔白甲,铸了一把银枪,选了一匹白马,威风凛凛,众人都赞他很像唐朝开国的越国公罗成,都要叫他小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