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镜举七星剑正要撒野,这时一哨人马从远传冲来,为首的一员小将,长得英俊潇洒,胯下钌辔藻鞯沙陀马,掌中五尺多长鸳鸯戟,正是控鹤将军林言。
控鹤军本是黄巢的贴身亲兵,林言见寺中无事,便有所懈怠,纵马稍微远游了几里,听说有道人来寺中闹事,急忙带队返回。
林言见道人要行凶,从马上跳下,手摆双戟,拦在黄巢马前,喝道:“大胆恶道!敢在黄王近前放肆,不许他动手,有我控鹤将军林言足矣。”
林言的双戟马上步下都可使用,黄巢也知道外甥有些手段,便没有阻拦。
张弘镜二目圆睁,道:“哪里来的黄口乳子,敢在道爷面前大言不惭!也罢,道爷我先取了你的人头,再取黄巢的也不为迟晚。”
二人一个晃剑,一个挺戟,战在一处。只见:七星剑恨福来迟,鸳鸯戟紫燕穿林,海底捞月奔裆走,天边摘日不敢迟,白蛇吐信如闪电,顺风扫叶闻霹雳。这一个修为多年半仙客,那一个仙山学艺小将军。
张弘镜心中一惊,暗道:“我只道黄巢是毛贼草寇,没想到他手下确实有高人,就这个年轻的小将,武艺甚是了得,我需得小心才是。”
林言乃是大罗山玄都洞的传授,即便学艺不够精深,仙家的戟法岂会是平常,所以一开始,二人几乎旗鼓相当,林言还略占上风。
林言基本功不扎实,占有一百余个回合,便嘘嘘带喘,气息不匀,头上冒汗,身形迟缓。张弘镜心中高兴,稳扎稳打,步步紧逼。
正在这时,邓天王也听到了消息,手持画杆方天戟,怒气冲冲到了大云寺门口,走到黄巢跟前,道:“大哥,这个道人厉害,林小将军恐有闪失,小弟去替他下来,把这个恶道扎个透心凉。”
邓天王正要上前,黄巢摆手拦住,道:“贤弟,你是马上将,步下战你会吃亏。这个道人修为甚深,你替为兄压住阵脚,我来会他。”
邓天王道:“大哥乃是一军之主,怎可轻易涉险,还是小弟前往。”
黄巢道:“不妨,愚兄心中有数!”便命人鸣金,唤林言回来。
林言正在吃力,听到锣声大喜,就想撤回。此时张弘镜哪肯放他走,步步紧逼,用剑光困住林言,使他脱身不得。
黄巢暗邹眉头,道:“这道人欺人太甚了。”
黄巢“仓朗朗”从肋下掣出广古丧门剑,只觉得金鸣之声震山野,剑光晃处裂乾坤。
黄巢迈步插到张、林二人中间,举剑架住七星剑,把张弘镜震得倒退一丈多远,险些摔倒。
黄巢道:“言儿回去。”林言急忙返回寺门前,喘息半日方才喘匀气息。
张弘镜被震动虎口生疼,心想:“好厉害的黄巢!不过他不过是生力军,欺我没有防备,我仔细应对,应不会输于他。”
想到此,张弘镜摆动七星剑,奔黄巢而来。黄巢举剑相迎。战不过三十回合,张弘镜已知自己不敌,叹道:“黄巢果然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看来以比武为成儿报仇之路不通了。”
想到此,张弘镜跳出圈外,伸手抓了一把土,道:“黄巢,今日且饶了你的性命,七日之内,必要使你命丧黄泉。”
说完,把土一样,借土遁逃走。
林言、邓天王想要追赶,只见眼前雾霾弥漫,不辨东西,等到雾霾散去,那道人已没了踪迹。
黄巢传令收兵,命人仔细把守,不要让恶道钻了空隙。
黄巢与邓天王、王璠、林言、传能等人议论军情,傅道昭那边还没有消息,今天这个恶道也猜不透来路,议论到二更时分,便散了。
当夜黄巢半睡半醒,翻来覆去,等到第二天鸡鸣五鼓,觉得头疼欲裂,懒起床榻,又不能睡着,直拖到巳时,才起来草草吃了早膳。
黄巢直觉得心烦意燥,进退不宁,十分不爽利。如此过了三日,一日精神不如一日,等到第四天,便总赖在床上,不能起来了。
邓天王、王璠等人觉得奇怪,更是着急,便在一起商议。邓天王道:“大哥想来沉稳冷静,近几日为何魂不守舍?”
林言道:“怕不是舅父操劳过度,深思伤身了吧?”
传能紧锁双眉,不住摇头叹息。
邓天王喝道:“和尚,你不要总是叹气,惹的晦气,有话只管说来,藏在肚中作甚。”
传能道:“邓将军莫急,我只是猜测,却无实据。”
天王道:“只管说来就是。”
传能道:“我看那道人有妖术邪法,恐怕主公遭了他的暗算了。”
天王道:“我让弟兄们死守寺门,不要说道士,就是苍蝇蚊子也难飞的进来,道人怎会靠近。”
传能道:“这妖术邪法害人,不必就在跟前,也罢,今日就劳烦王璠将军与我一起守在主公身边,一看究竟吧。”
王璠道:“和尚,要我有何用?”
传能道:“到夜里,你自会知道。”
当夜,传能、王璠在方丈室窗外摆了两把椅子坐了。此时的黄巢已几乎是昏迷状态。
王璠道:“和尚,坐在此处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