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照射在银杏树林荫道里,树影斑驳。
严一波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一袋东西,轻吹着口哨,往银杏树林荫道走。
昨天晚上,他回了一趟严家村,并在家里住了一晚。这是他自五年前离家出走后,第一次正式踏进家门。以前他都只是趴在围墙边上,偷偷地往屋里看上几眼,从不敢进屋。
他以前睡的房间,父母仍给他留着。几年来,母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收拾房间,但从不会改变物品的位置。因此,里面的物品和他当初离开家时一模一样。
严一波正走着,忽然看到前方的路上,走过来一个白色身影,身形苗条,举止悠闲,阳光映照下,面容晶莹如玉。
严一波抬手喊了一声“耿相忆”,然后快步朝她走过来。
两人在一张石凳坐下。
严一波想起了之前丁楼家里那副项链画,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问:“耿相忆,你那天是不是在丁楼家里画了一条项链?”
“是啊!”耿相忆随口答道。
听罢,严一波立刻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拿到耿相忆面前,这是严回今天早上亲手做的点心。
听丁楼说过那条项链的罕见,既然耿相忆能画得出来,肯定跟那条项链有关系,说不定她就是设计者。
以她的设计创意和丁楼的制作手艺相配合,一定可以产出独树一帜的首饰来。此时此刻,他之前劝耿相忆入伙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那条项链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啊!”耿相忆回答得相当干脆。
严一波觉得耿相忆是有所顾忌,才不肯说的,于是略显神秘地说:“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耿相忆定睛看他,一本正经道:“你硬要说是我的话,那就是吧!”
严一波见耿相忆不像在刻意隐瞒,又问:“真不是?”
“真不是!”
好吧!白高兴一场了!严一波立刻把装有点心的袋口合紧,说:“别吃了!这是严回给我做的。”
“啥?这是严回姐做的啊?那我就更要吃了!”
白柏往银杏树林荫道走来的时候,忽然看到路边的石凳上,坐着两人。他一眼就认出其中那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就是耿相忆。
然而,旁边那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人是谁?由于对方的脸一直背对着白柏,因此他始终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白柏始终觉得那人的身高体形有些眼熟。难道是志愿队里的人?
白柏越往前走?就越觉得那个男眼熟。可是,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他没在志愿队见过这号人!
白柏朝耿相忆喊了一声。
耿相忆本来正在同严一波说话,听到喊声后,才侧了侧头,往白柏这边看过来。
严一波听到这一声音后,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即使不回头,也知道这是白柏的声音。
坏了!他怎么也来了?
此时,严一波的眼角扫到白柏正在往这边走来,同时还不时打量着他。
严一波确是一点都不敢扭头看他,反而有意无意地用手遮挡着脸部。千万不能让他认出来!
眼看着白柏在不断靠近时,严一波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对耿相忆说:“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严一波就脚下生风似地走了出去。
白柏的视线停留在男人身上的黑色外套上,这是一件夹克外套。这个款式的外套,疫情期间,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而且每次看到,他都会不由得联想起当初闻到的恶臭味。
虽然眼前这个人的夹克外套与当初见到的不一样,这件一看上去就是件高档货,但是还是掩盖不了他那股走路轻飘的心虚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