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目光坚定,语气毫不动摇:“对于叔父的遭遇,我很同情,但叔父是叔父,我是我。
“叔父治病的规矩,我未敢苟同,但我行医的原则,也请叔父不要干涉。”
张神医脸色铁青。
看见他的脸色,张大夫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便缓和了一下语气,柔声道:“叔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要在惦记着从前了。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
张神医脱口而出:“我做不到。”
张大夫忍不住叹气:“唉......叔父,你何苦折磨你自己?”
“闭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张神医很恼怒:“你说得对,我是我,你是你。虽然这间医馆是我帮你开起来的,但那是我自愿帮的,我不应该以此干涉你治病救人。
“以后,你想救谁,想给谁治病,我都不会再干涉你。
“但是你以后不许再提从前的事,否则,我和你的叔侄情分就到此为止。”
张大夫脸色一变,当即说道:“叔父不愿听,侄儿以后不提就是了。”
听见这话,张神医很满意,继续问道:“你刚才提到晋阳公主也有手抖的毛病,是真的吗?”
也有?
还有谁有这个怪毛病?
张大夫压下心中的疑惑,回道:“是的,不过晋阳公主的右手抖得不是很厉害,吃了我的药后,现在已经痊愈,不抖了。”
“你确定?”
“是,我非常确定,晋阳公主的手已经不抖了。”张大夫斩钉截铁地说。
对于张家人的医术,张神医很有自信,小小手抖的毛病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张神医想起了听到的那则趣闻,便向张大夫求证:“听说益州还有一个人有这个手抖的毛病,他来保宁堂请你治过吗?”
“您说的是李七郎吧,他手抖的情况与晋阳公主不同,他的病症比较严重,我用同样的方法,没能治好他,后来加大剂量,也没能治好他的病。”
说到李七郎,张大夫很是惋惜:“李七郎的父亲是隋朝旧臣,因为儿子得了这个怪病,膝下又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就辞了官,带着他到处求医。
“前段时间听到晋阳公主来益州求神医治病的消息,他们就来了益州。
“但是您刚好离开了益州,他们就在益州一边等您回来,一边找其他的大夫看病。
“您没瞧见,李七郎极为聪明,小小年纪能背诵十经,就像当年的二郎......”
张大夫猛地收住话头,看见张神医阴沉的脸色,慌忙说道:“叔父见谅,侄儿不是有心提起......叔父息怒。”
瞧见张大夫吓得颤抖,张神医心中一软,尽量露出温和的神色:“既然你见过李七郎,你觉得他会是晋阳公主吗?”
“怎么可能?”
因为太过震惊,张大夫一时忘记了心中的恐惧,说道:“我给晋阳公主治过病,她的的确确是个聋子,丁点声音都听不到,与人交谈必须用笔书写。
“但李七郎与晋阳公主相貌不同,且耳朵没有问题,能与人正常沟通,只是右手颤抖不能握笔罢了。
“他们明显就是两个人,叔父怎么会有这种猜想?”
简直太荒谬了。
听完这番话,张神医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主要是李七郎出现的时机太可疑了,让人不得不怀疑。
既然李七郎能听见,那就不是晋阳公主假扮的。
为了进一步确定,张神医提出:“下次李七郎再找你看病的话,就告诉我。”
“是。”
......
三日后,名动益州的李七郎踏进了保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