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卿笑道:“你们也用不着长吁短叹,到了地狱门,你们若是识时务的话,归顺活阎王,自然会有好处的。别的不说,就说你们几位的毒伤,活阎王就能将你们医好。”
轩辕夔怒道:“他医好我们的毒伤,难道我们就会对他心存感激,甘心听他摆布么?”
薛长卿冷笑道:“世人贪心不足,既得陇矣,怎可复望蜀耶?你们这些人武艺高强,活阎王有用的着你们的地方,自然不会让你们死,既得不死,又想自由,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轩辕夔道:“我宁可一死,也不会归顺他。”铁毅也是斩钉截铁地附议道:“没错,要我们投身邪派,虽万死不能从命。”
薛长卿笑道:“恐怕死也由不得你们做主!”说完便不再言语。众人听了最后一句话,也是大惑不解,只当是信口一说,也就没有再去想其中原因。
薛长卿见暝色四合,当下大声道:“看来今天是到不了鹰愁崖了,出了峡谷,天风更大,这天寒地冻的,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大家便在这峡谷下过夜吧!”地狱门弟子们听了,俱都勒缰驻马,趁着天色尚未全黑,找来许多枯树败枝,在山风吹不到的地方,点起了数堆篝火,众弟子围着火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囚车在峡谷中央,由各坛弟子轮流看守。
丐帮帮主封巅与凌霄一样,都是风里来,火里去的性子,平生嗜酒如命,越烈的酒越合胃口。这会儿闻到酒香,便再也忍耐不住,冲口朝薛长卿嚷道:“我说姓薛的,有肉不给吃也就算了,怎么连酒也给几口,地狱门的人都这么小器么?”
没等薛长卿开口答话,凌霄便将自己的酒囊扔进了他的囚车,说道:“原来封帮主也是爱酒之人,不介意的话就喝吧。”
封巅提起酒囊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笑道:“还是你老兄了解我,不比他们。”薛长卿笑道:“你们不日便要进入地狱门,迟早是自家人,些许酒肉如何不能让你们吃?”随即便吩咐各坛弟子给每个囚车都送去食物酒水。虽然整夜里只有那些武艺低微的弟子轮流看守,众人也有想趁夜逃跑的,但穴道被封,身在囚车之中,也是有心无力。
翌晨,天才微亮,他们便又急着启程,众人伤势经过连日颠簸,更加严重。白云道长见妙湛、轩辕夔等人本是中了这些女子的毒掌才受伤,毒伤厉害,耽搁不得,心想:“她们身上兴许或有解药,其余的事暂且不说,还是先解毒要紧。”
想到此节,便扬声说道:“薛长卿,你们地狱门不是要招揽我们,引为己用么?何不让那些女子先交出解了他们之毒再说?”
紫芝冷笑道:“别说我们身上没有解药,就是有,你们也休想得到。牛鼻子老道,你记性怎么这么差,日前你我双方还是势同水火,我们有不少姐妹折在你们手里,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你现在反而向我要解药,你不是老糊涂了么?”
薛长卿道:“白云老道,你也看到了,她们不给你们解药,你难道让我们这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几个女子的身吧!放心吧,再有两三日便可到达地狱门了,到时候活阎王定然手到病除。”其实薛长卿心里在想:“妙湛和尚、铁毅、轩辕夔几位是何许人也,一旦解毒,他们功力深厚,冲穴道,破囚车,轻而易举,到时候很有可能节外生枝。”
白云老道也觉薛长卿之言有理,毕竟威胁几个女子,不说为英雄好汉所不齿,就说看着那些人搜这些女子的身子,也是不成体统。其实白云道长哪里知道这些人好色如命,若是薛长卿下令搜出解药,他们反而感觉大大的妥当,而只有白云道长这般自命正道的人士,才给薛长卿简简单单几句话将了军。
地狱门弟子在江湖上横行无忌,然而却不扰民,一路上所遇村庄都秋毫无犯,这点倒是出乎白云道长他们意料之外。经过鹰愁崖,他们便弃了囚车,地狱门弟子们在逼仄的山路骑马单行,将众人赶在中间,以绳索相连在一起,左右分别是峭壁与深渊,也不怕众人逃走。
走了两日山路,翻过大山,穿过密林,便来到地狱门所在的山谷。步行经过花圃,来到青冢门前,原来的两个葛衣仆人又扬声喊道:“一入地狱门,永为地狱人。”
薛长卿将手一挥,示意他们将大门打开,众人虽觉得怪异,到了这步田地,也只有相互搀扶着随他们进去。穿过青冢墓道,便来到地狱门山谷宫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