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地面上的巡逻队离开后,鄢云才与英女站起身来,英女不经意间触及到他的后背,发现鄢云的后背的衣衫尽湿,于是笑道:“瞧你这点出息,武功差就不用说了,还胆小如鼠,几个巡逻士兵而已,有必要吓出一身冷汗么?”
鄢云闻言,自是不悦,当下说道:“我本就不想来,你非要我来,这会儿又来嘲讽于我。”
英女笑道:“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去骆宾王那儿吧。”说着便与鄢云一起,向骆宾王的住所处奔去。
到了骆宾王的住所,见只有几个守卫,便趁他们不注意,从窗户跃了进去。此时骆宾王也未就寝,正捧着一本书喃喃自语,手中却始终握着一只酒杯。遽然间窗户一声响,窜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也着实吃了一惊。
韩英女笑着问道:“你就是写了那篇檄文的骆宾王么?”
骆宾王见这小姑娘娇小可爱,虽手持长剑,却并无恶意,旁边那年轻人倒像是个书生,于是笑道:“我正是骆宾王,讨武瞾檄,也正是出自我的手笔。敢问两位深夜造访,有何见教呢?”
韩英女笑道:“写诗为文呢,我不感兴趣,你也不用教我。至于武功方面,你年纪比我大,又是男子,我也不会教你。所以我们俩都不用见教了。”
骆宾王被韩英女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小姑娘说话太有意思了。这番言论,实在是闻所未闻。”
鄢云上前几步,揖了一礼,说道:“小生姓鄢,单名一个云字。素闻先生大名,对先生的诗文更是钦佩不已,日间被徐将军任命为记室主簿,本不应深夜造访,冒昧之处,还请见谅。与我同来的这位姑娘,名叫韩英女,是华山派梅傲霜梅女侠的弟子。”
骆宾王笑道:“原来如此,两位请坐,寒舍简陋,也没有什么美酒佳肴可以招待二位,桌上有茶水,刚刚沏好的,还请自便。”
韩英女倒是毫不客气,随手倒了两杯茶,递给鄢云一杯,然后握着一杯茶,在骆宾王的书房内走来走去,甚是无聊。
鄢云却与骆宾王侃侃而谈,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用此语来形容此刻的情形,倒是极为贴切。只听鄢云说道:“我看记室房似乎是个闲差,先生如此大才,为何只在军中担任一个艺文令呢?我看军师对先生的檄文称赞不已,为什么不向徐将军推荐先生?最起码也让先生当个长史,共议军事啊。”
骆宾王慨然叹道:“你有所不知,徐将军是开国名将之后,行伍出身,素来轻视书生。而像杜求仁、薛仲璋等人虽都不是武人,但都曾在京任过文职,或许在他看来,这些人更加熟谙军政之事吧。我骆宾王仕途不顺,虽曾任侍御史,但不久便被贬为长安主簿,乃至临海县丞,扬州起事,我除了写了篇檄文外,并没有献上一谋一策,全都是魏军师的计谋,因此徐将军将我投闲置散,也是合情合理。”
随即又说道:“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百姓将我与魏思温军师并列,有此赞誉,已经足矣。”
韩英女笑道:“骆宾王,你想知道作这所歌谣的人是谁么?”
骆宾王说道:“这首歌诗虽短,却将扬州起事的场面写得壮怀激烈,声调铿锵有力,并且称扬州起事是大义精忠之举,的确起到了鼓舞人心的作用。”评价了这首歌诗之后,急忙问道:“莫非韩姑娘你知道作者么?”
韩英女笑道:“我当然知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随手向鄢云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