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急忙问道:“长史大人,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自保呢?”
裴庆之道:“我有上中下三策,就看刺史大人如何抉择了。”
李思文闻言,面现喜色,急忙问道:“敢问上策如何,中策如何,下策又怎样?”
裴庆之道:“连日来死守润州,将士死伤无数,眼下润州城内又涌进了许多叛军,闻氏兄弟又在迟疑,进城的叛军只怕会越来越多,润州城定然难以守住。刺史大人若此刻向徐敬业投降,徐敬业不仅不会杀害刺史大人,而且还兴许会放过所有守城士兵,这是上策。”
李思文闻言,默然不语,脸色骤变,只听裴庆之续道:“若刺史大人不肯主动投降徐敬业,则闻氏兄弟很有可能会哗变,当此之际,刺史大人就应该速速下令,让都梁山的那些骁将,率领麾下将闻氏兄弟擒住,然后接手润州城守军,率兵平定城内叛乱,继续坚守待援,这是中策。”
李思文仍旧愁眉不展,因为此举太过冒险,都梁山的将领虽然骁勇,但此时徐敬业兵临城下,也会首鼠两端,自谋出路,未必会听从调遣。即便那些将领听从自己的命令,闻氏兄弟也非易与之辈,都梁山的将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一旦润州城内发生内讧,相反更会给徐敬业可乘之机,虽然成功擒住闻氏兄弟,平息城内的叛军,是最理想的局面,但这一计策有太多的变数,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会节外生枝,相当冒险,因此很显然这一计策,也不可取。
裴庆之道:“若刺史大人觉得中策也不可行,现在就应该,乔装打扮成平民,然后与在下一起,由西城门而出,折而北向洛阳,让闻氏兄弟来收拾这个残局,因为丢了润州城,回到洛阳,也不好交差,此为下策。”
李思文道:“眼下局势,也只有乔装出城,这一条路可行了,裴长史,就有劳你一路护送了。”说着便连忙从扒下两名死去民兵的衣服,李思文与裴庆之各自换上,正准备从城墙的另一侧悄悄到达润州西城门,没想到却被闻贤发现。
只听闻贤急忙喊道:“大哥,李思文与裴庆之要逃跑了。”
“抓住他们!”闻达急忙喊道。
立刻有一队士兵上前阻截,裴庆之的亲随侍卫手起刀落,砍杀了挡在前面的几名守城士兵,此刻闻达苦于被城墙上的守军堵住去路,一时间无法过去,而前面虽有自己的部下,但城墙之上极为吵嚷喧闹,尽管他声嘶力竭地叫喊,在李思文前面的守军,还是无法听见。
闻贤见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心想,眼下润州城内涌出不少叛军,混战一片,东南两边城门的路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李思文与裴庆之若是逃跑,只有西城一条路可行,城墙上守军经过一番调度之后,要掉头去追击李思文,已经来不及,不若进城去,便可赶在李思文之前到达西城门,将他二人拦住。
于是对闻达说道:“大哥,李思文与裴庆之必然会从西城逃跑,你速带人去西门堵截,他们已经乔装成民兵模样,一定要当心,别让他们逃走了。”
闻达笑道:“贤弟放心,他们俩别说是乔装,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我这就将他们二人抓来,只是不知贤弟为何不与我一同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