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忠见怎么劝,黑齿常之也不听,于是便走到李孝逸跟前,对他说道:“李将军,不如趁徐敬业的主力没有集结,我们连忙发起进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定然能够一举打败徐敬业,这场战争打了一个多月,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李孝逸生性多疑,见魏元忠劝黑齿常之发起进攻被拒,于是对魏元忠道:“魏监军,你说得不错,徐敬业的主力的确没有集结,但我们的精锐部队,尚在清理扬、楚二州的残敌,也同样没有集结完毕,这时候出战,只怕为时过早,要是徐敬业那么容易对付的话,黑齿常之将军坐拥十万大军,就不会等到现在还在与叛军对峙了。”
魏元忠急道:“要怎么说,你们才肯听我的啊,扬州、楚州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尉迟昭、徐敬猷等人已然深陷重围,必死无疑,他们之所以要与我们苦苦纠缠,目的就是为了让徐敬业有喘息的余地,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束缚,趁徐敬业现在兵马不多,不如今夜就去斫营,发起突击,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死守,坐失良机。”
李孝逸道:“监军大人,何必如此立功心切呢?我们的兵马明日这个时候,就能够集结完毕,到时候还怕徐敬业跑了么?”
魏元忠道:“徐敬业要是能跑,就早跑掉了,他是逼不得已,才枯守于此。”
李孝逸道:“监军何以见得他不是有恃无恐呢?”
魏元忠道:“他兵马不多,哪里会有恃无恐?他之所以不撤退,是因为他以为这里可以直达扬州,是条捷径,没想到这里也是条死路,他们涉水渡河之后被拦阻在这里,以徐敬业的军事素养,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地形对他的军队极为不利,他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撤退的迹象,黑齿常之的军队,便会火速追赶,后面是下阿溪,河水深浅不一,慌乱之中涉水而过,被追赶之下,很容易就会成为溃逃了,就算他们能够安然渡河,那么他们也会陷身泥沼之中,无法自拔的。”
李孝逸道:“这只是监军你的个人猜测而已,有时候猜测的确可以帮助分析军情,但却并不能代替事实,万一徐敬业已经设下陷阱,我们要是过去的话,中了敌人的奸计,那该怎么办?明知可以稳操胜券的一场仗,又何必操之过急呢?”
说着又指着那片芦苇丛,对魏元忠道:“魏监军请看,如此广袤的一片芦苇丛,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里隐蔽性那么好,很有可能就埋伏有许多叛军,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魏元忠随口说道:“要知道芦苇丛后面到底有什么,一把火烧掉它,不就一目了然了么?”说到这里,拍手笑道:“将军,我想到如何速胜徐贼的办法了!”
李孝逸道:“监军大人,你就不要再异想天开了行不行?一会儿一个办法,你该不会是让我派兵去火烧叛军军营吧?”
魏元忠道:“没错,就是火攻,将军你想啊,此时时值冬季,北风南刮,而徐敬业的军营正处于下风口之处,诸葛亮火烧赤壁,尚且需要借东风,我们根本不需借,只要今夜刮起北风,就可以用火攻,相信一场大火之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消灭叛军了。”
李孝逸笑道:“监军大人,这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么大范围,如何火攻?没等我们的人举着火把靠近,只要有些微亮光,就会被叛军发现。行军打仗,有想法是好事,不过还得看是否能够行得通,再好的计谋,若是根本行不通的话,那也是空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