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见李易语气平淡,仿佛说的是真的一般,先是有些楞神,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断定李易这是在狡辩,是在给他自己的无耻行径遮羞,便大骂道:“李易,你今日若敢害了刘使君,王某虽然奈何你不得,但你需知道,刘使君是一方州牧,更是汉室宗亲,乃民心所在,你若敢胡作非为,天子必不容你,天下人亦不容你!”
李易原本已经越过王威,要往里走,闻言忍不住暂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王威一眼,目中闪过一丝失望,摇道:“忠义,你有,可惜有些愚钝,至于说跟我谈民心,呵呵……”
“你——”
王威被李易的那一声呵呵笑得很受伤,还想骂他,但李易的亲卫见李易不想与王威搭话了,便直接上去用破布把王威嘴巴堵上,然后连拉带扯的给带了下去。
刘表的府邸虽然挺大的,但内宅并没有多少地方,很快,李易就在蔡瑁的引领下到了一个房间门前,鼻子嗅了嗅,虽然还没进屋,便已经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李易微微皱眉,问到:“刘使君就在这里?”
蔡瑁答道:“正是这里,主公,是现在是进去,还是我先……”
李易摇头道:“你们都在这里等候,我一个人进去便好。”
“啊,这……”
蔡瑁神色有些紧张,又看看旁边,道:“还是请典韦将军一起入内吧,刘使君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早年也有些武艺的。”
李易笑了笑,慢悠悠的伸出左手,露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然后对着门框猛的一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李易的两声手指尽数没入门框,然后李易又慢慢收手,手指搓了搓,木屑纷纷落下,可他的手指却毫发无损,反倒是门框上的两个洞,以及旁边的些许裂痕分外刺眼。
蔡瑁的眼珠子瞪得滚圆,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门框,又看看李易的手指,咽了咽口水,然后张着嘴巴道:“主公真乃……真乃……”
蔡瑁不知怎么形容才好,李易哈哈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蔡瑁下意识的点着脑袋,心里却是震惊依旧,这要是雕虫小技,他蔡瑁这辈子就白活了。
李易笑看了蔡瑁一眼,随后道:“不过兄长言之有理,恶来,你便随我一起吧,兄长,先生,还请再次稍待片刻。”
说罢,李易就带着典韦进了房间。
而门外,蔡瑁还看着门框上的洞洞心有余悸。
这时,荀攸凑了上来,伸手在门框上摸了摸,口中不断的吸着冷气,脸上则露出了一副比蔡瑁还要震惊的模样。
“公达,襄侯这……这个手,你这么看?”
这些时日里的相处,蔡瑁与荀攸两人基本上是形影不离,而且随着两人的接触加深,蔡瑁发现荀攸真的是一个大才,不管哪方面都比他强了许多,偏偏荀攸在态度上还拿捏的相当到位,蔡瑁虽然不时就要被荀攸的才华闪花眼睛,可他愣是没生出什么嫉妒的情绪,反而有种将荀视做知己的感觉。
“厉害,厉害啊!”
荀攸感叹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蔡瑁,也不说话,直到蔡瑁都要冒汗了,这才问道:“听闻襄侯经历中有许多神异之处,德珪可知道?”
蔡瑁先是眉头一挑,旋即点头道:“自然是听说的,过去那些也就不提了,有人说真,有人说假,分辨不清楚,不过最近,前几日前黎阳城下,襄侯几十步开外,一马槊捅穿了城墙,又将何曼给钉在了城头,如此神力,昔年霸王恐怕也有不如,而且这可是几千人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假的。”
“这便是了!”
荀攸忽然的重重的砸了一下手心,蔡瑁见状,追问道:“是什么?”
荀攸左右看看,然后示意蔡瑁靠近,低声在他耳边道:“襄侯恐怕非是……非是凡俗中人啊。”
“啊?”
蔡瑁一脸惊讶,又道:“不是凡俗,那是什么?”
荀攸白了蔡瑁一眼,摇头,做高深莫测姿态,道:“不可说,不可说,你我肉体凡胎,只要小心做事就好,有些事情,不可多想。”
蔡瑁被荀攸这神神道道的态度给弄得有点晕乎,同时还莫名有些畏惧,然后又看向李易进门的方向,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心中对李易的敬畏更多了几分。
一旁的荀攸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荀攸也对李易的手段很是惊讶,不过他心中欢喜更多,毕竟古今成大事者,几乎都是异于常人。
至于为何故意神神道道的吓唬蔡瑁,主要还是他想让蔡瑁彻底安心。
一段时间的接触,荀攸感觉蔡瑁这人也还行,可以交往,只是蔡瑁的耳根子有点软,心中重利,不重义,而李易将来要在荆州壮大,一段时间内,蔡家在荆州的利益将会受到损失,到时候蔡瑁难免会有些想法,如果再有其他的蔡家人在旁敲边鼓,难保蔡瑁不会做出一些蠢事。
所以,荀攸就顺势吓他一下,想来蔡瑁脑子里有了一个“李易不是凡人”的印象后,将来就算有些心思,必然也会三思而后行。
荀攸这是帮助李易,同时也是报答蔡瑁的引荐之恩,免得他走上歧途自误。
对于身后发生的事情,李易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他也没心思去想那个,这时候,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老者,刘表的身上。
一别数月不见,刘表明显苍老了许多。
早在李易刚到荆州,第一次看到刘表的时候,虽然刘表年龄大了点,但当时的刘表身板挺拔,面色红润,目光里满是睿智,谈笑之间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神采飞扬,非常具有个人魅力,一见就让人心生好感,即便是李易也不例外。
幽默点说,刘表是当之无愧的中老年妇女,以及相当一部分少女的偶像。
可现在呢?
刘表胡子拉碴的,不知几天没修整过了,衣服倒是干净,只是他侧卧在那里,衣袖不知何时撩翻了酒盏,湿了一大片也仿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