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易邀自己出仕,孙静心中登时就是一紧,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口中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多谢襄侯好意,只是自兄长事后,静便在家中操持,一家之中虽无大事,却也繁琐,所以……实在是有些脱不开身,怕是要辜负襄侯好意了。”
孙静说的是实情,也是借口,他今天要是答应了李易,估计不用几天李易就会让他带兵去庐江收服孙策,那可就尴尬了。
孙静说罢,心中有些忐忑,担心李易不满,但李易脸上并无丝毫不愉之色,因为孙静的拒绝本就在他意料之中,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了。
“可惜了……”
毫无诚意的叹息了一声,李易转头看向徐真等人,刚刚李易和孙静说话的功夫,徐真他们已经看过了孙坚留下的血书,反应还算……淡定,只有部分人神色稍稍有些古怪,毕竟按照孙坚血书里的交代,李易将来可是要当孙家女婿的,虽然还得等十好几年,但女婿就是女婿。
注意到李易看着自己,徐真干咳了一声,唏嘘道:“原来如此啊,我等过去都是误会襄侯了,唉,惭愧,惭愧。”
“是啊,是啊,没想到实情如此,我等今后当为襄侯正名才是。”
“我早就说过,襄侯美名天下皆知,岂会谋害文台。”
“襄侯高义,王某佩服万分,还请襄侯受王某一拜!”
……
现在孙家人自己都认了这事,那些世家的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压力了,在徐真表态之后,跟着纷纷符合,只是他们话中的意思更多都是在拍马屁,李易倒也没有因此就瞧不起这些人,微笑回应,不一会功夫,双方的关系便拉进了不少,对此,孙静眼中却满是担忧。
孙静看向孙夫人,孙夫人此时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也在看着李易和那些世家之人打交道,相比于孙静,她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毕竟孙策是她儿子,她比孙静在乎的事情要多许多。
客套了一会,李易仿佛终于想起了正主,对着众人轻声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看向孙夫人,孙夫人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个有些自责的表情,道:“适才小妇人思念亡夫,一时失神,还望襄侯莫要见怪。”
李易温声道:“此乃人之常情,易万万不敢责怪夫人,只是逝者已去,还望夫人多多珍重身体,莫要太过哀伤,就算夫人不为自己,也要多为这些孩子着想啊。”
李易说着,还特意往孙权身上看了一眼,显然,他指的孩子是说孙权和他的弟弟妹妹们,至于孙策,那么大年纪了,显然不在其中。
孙夫人轻抿嘴唇,李易这么明显的暗示她能听不出来?
可是,作为母亲,能不管孙策么?
这么想着,孙夫人差点就要忍不住再次掉下泪来。
孙静见孙夫人心神不宁,让她继续与李易交涉下去怕是要吃大亏,便站出来圆场道:“之前事情突然,再加上些许误会,孙某对襄侯多有怠慢,还请襄侯稍后,我这就请嫂嫂安排酒宴,为襄侯压惊赔罪。”
孙静说着,给孙夫人打了个颜色,孙夫人会意,便想借着这个借口退下,然后好好捋一捋自己的思绪,然而,李易虽然感觉很对不起孙夫人,但对不起归对不起,该出手的时候他还是不会手软的。
在孙夫人要借着这个理由退下之前,李易轻轻摇了摇头,道:“用饭之事,诸位尽管自便,就不用考虑李某了。”
孙静和孙夫人的脸色全都不由僵了一下,至于徐真等人更是感觉非常无语,李易的身份在哪摆着呢,他不吃饭,叫旁人如何自便?
孙静心里轻叹了一声,尽管感觉李易可能要出招了,但他也不得不故作好奇,顺着李易的话问道:“这是为何?”
李易伸手往城外的方向指了指,道:“平素也就罢了,但只要是行军打仗,李某每餐必定与将士们同食,今日也不能例外,所以……”
李易回头透过大门看了看外头的阳光,道:“中午的时候,自然是要回去与将士们一同用饭的,这是易自己定下规矩,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对于李易的话孙静是完全不信的,但李易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去和李易辩论真假,而且李易点明中午要跟他的将士们一起用饭,也就是说李易中午还要出城,孙静很怀疑,这是否算是一种暗示,李易其实要在中午之前说定孙家之事?
孙静心中盘算,口中却是恭维道:“襄侯治军有方,难怪屡战屡胜,孙某佩服。”
李易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略显古怪的笑意,道:“先生此言却是错了。”
孙静眨眨眼睛,心中不解,同时也感觉李易话里似乎有坑,等着他往里面去跳。
若是换个人来挖这坑,孙静完全可以不搭理,但李易的身份高他们孙家太多,现在孙坚的事情也解开了,所以,哪怕明知道前面有坑,孙静也不得不咬牙问道:“这……不知哪里错了?”
李易伸出一根手指,道:“行伍之事,想要屡战屡胜,治军固然重要,然而还有更为要害之事!”
孙静微微蹙眉,他一边提防着李易话中可能的圈套,同时也不由自主的顺着李易的话往下思考,行军打仗中比治军更重要的能是什么事?
这次李易没有等人捧场,便直接说道:“比治军更重要的,便是大势,大势之下,一切拦路之人,都有如螳臂当车,纵然你曾经威风一时,但最终都难逃粉身碎骨,若是你审时度势,顺应大势,则如有神助,一切阻碍最多不过跳梁小丑,弹指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