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永夜微微的沉眸,他看着手中的东西,心中已然有了猜测,没有吭声。果然言盛华的声音响了起来:“感觉到了吧,这就是神器。”
百里永夜没有吭声,言盛华似乎也并不指望他吭声,只是声音忽然粗重了起来:“想要活命,就给我将他运转起来!”
“运转神器?”百里永夜的眼眸寒了寒:“你让我运转你们南歌的神器?”
“没错,你运转起来,我自然放你一条生路。”言盛华的声音忽然近了起来,好像他就在这空荡的石室的某一处躲藏着一般,忽远忽近的随意走动着。
“为什么是我,你不是一样可以运转吗?”百里永夜沉声。“你竟敢套我的话!”言盛华说着忽然猛的高声了起来,沧桑的声音中有了一抹癫狂的执拗,他话音刚落,百里永夜就听到一阵机括转动的声响,他连忙低头,就看到自己的手上和脚上忽然多出了四个镣铐,直接挂住了他的手脚,随即他身下的笼子忽然咔嚓咔嚓的,同时那只猴子飞快的伸出爪子,捞走了夜明珠,而铁笼子的底部竟然像一扇门一样,猛然从中间分了开来。这一分,他整个身子一下子掉了下
去。这刚一掉下去,百里永夜只觉得一股令人反感的毒障迎面而来,他心中一惊,连忙屏住了呼吸,但是极目的毒障已经从毛孔深入,让他本来漆黑的眼瞳一下子变得通红了起来。他虽然极力克制,但是眼中
影影绰绰的已经出现了幻象,以至于他不由的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大张的嘴里,牙齿都微微的开始像犬齿进化,他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股浓重的杀气。那捆绑着他的铁链开始被他不断的挣扎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忽然他大张着嘴,就朝着手腕上的镣铐咬去,锋利的牙齿在镣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圈圈的牙印留在了镣铐上面,偶尔迸射出耀眼的火
花。但是这个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镣铐收紧,一下子将百里永夜又扯了上去。豁然的抽离让已经有些异变的百里永夜突兀的停止了任何动作,好像他是一只竖起耳朵,浑身都透漏着戒备和警惕的苍狼一般。
镣铐滚动着将他拉了上去,同时那已经分开的铁笼底部再次合二为一,他再次被关在了那笼子里。狰狞的神情缓慢的变得正常了起来,那尖利的几乎犬化了的牙齿也开始缓慢的收缩了起来。约莫半个时辰,他的神情终于变得正常了起来,但是他的脸色惨白,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深邃的眼瞳中,凶戾的红光退去,但是那抹妖异的蓝色却不由自主的露了出来,让他整
个人看起来仿佛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怎么样,毒障的滋味好受吗?”言盛华的声音中满是高高在上的得意:“这些毒障本来是想放到机括里面的,不过用在你身上,似乎更加的合用。”
百里永夜没有说话,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意,言盛华见他如此,长久的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的声音再次的响了起来:“运转神器,不然让你生不如死!”
百里永夜没有吭声,这神器一看就是假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言盛华并不知道。但是神器的真假他一个外人都能感应到,他身为神器的执掌者为什么还分不清楚?他既然刚才说什么想用毒障放在机括里,再联想一下,言子君就曾说过,暴民的事情跟着言盛华是有关系的,那么那种不需要人近距离操控就可以发挥功能的机括,岂不是跟苏幕那种异兽机括是一个品种
,若是这样的情况的话,难道这神器跟那些不需要人近程操控的机括是有关系的?
想到这里,一个想法隐然的冒了出来,百里永夜面容平静的开了口:“这神器既然是你南歌的神器,自然只有你们南歌的人能开启,我不过他国使者,如何能够运转?”
他这么一说,言盛华沉吟了许久,忽然厉声:“你是还想尝尝毒障的滋味!”
百里永夜冷笑了一声:“毒障虽然能影响我的身体,但是你不要忘了,它的本性是凶戾,等到我凶性全部释放的时候,你觉得你区区一个石室能奈何得了我?”
他此言一出,言盛华的声音就陡然消失了,就像他之前突兀出现的一般,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百里永夜直接平躺在宽阔的铁笼里,刚才置身于毒障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那感觉就好像他已经不是自己了,属于人类的理智一点点的被这些毒障侵蚀着,让他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变成一个披着人皮
的野兽,让他只想要撕扯,只想要扑倒猎物,咬断他们的咽喉,吸食他们的鲜血,让他反对所有的束缚和禁锢,仿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可是当这一切退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辛苦,甚至于浑身都有些轻微的痉挛,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特别的疲累。但是这一切是绝对不能让言盛华觉察的,这个时候他只能想尽办法拖住言盛华,等到言子息和言子君他们逼宫的那一天。想到这里,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自己现在对言盛华还是有用处的,他应该去想别
的办法了,所以现在是休息的好时候。言子息府上,众人在百里永夜的房间或站或坐,脸上各是担忧的神色。云悠悠心中无比的焦急,但是她努力的还让自己冷静,就在这个时候,言子息和姤神走了进来,三人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怎么样?”
言子息看着云悠悠:“确实是父皇所为。”
“他为什么要抓永夜呢?”云悠悠不解的看向言子息。言子息摇了摇头:“我和四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三人一阵失望,言子息看着他们:“我也知道百里大人对几位的重要,可是我们现在的局势你们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此话一出,无勾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丝的不喜:“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家公子被这样抓走,而不做任何的行动?”
宗玮棋闻言上前拉了他一把:“现在是关键时刻,牵一动百。”
宗玮棋这么一说,无勾的脸色更加阴沉,但是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看向云悠悠,宗玮棋和言子息也看向了云悠悠。
云悠悠心中翻滚,这南歌的皇帝诡计多端,且行为举止多让人猜不出用意。
言子息曾经说过,他已经隐居深宫多年,朝中的一些事物都是由皇子们打理,朝臣们也有多年没有见过言盛华本人了,要不是时不时的有命令从深宫中传出,他们当真都怀疑言盛华时不时真的还活着了。
这样一个隐于帷幕之后的皇帝,却能时刻将皇子们的举动了然于胸,又时常做出这种让人畏惧的行为,于情于理,都是非常难以对付之人,就算他们此刻再担心,贸然前去救人,无异于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