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晚膳的时辰,菡萏堂内的奴婢大都在外厅伺候着。
文姨娘自上次病了后,身子亏损的厉害,听了府医的话,一直都在静养,鲜少离开院子一步。
毕竟上次如府医所言,是气血攻心,险些便去了。
文姨娘听了后,哪里还敢再出去?
只是还是保持着让丫鬟去大书房送鸡汤的习惯,美名其曰亲手熬制,倒也博得了顾明远的不少愧疚,每每无事时便过来探望一二。
日子也过得是如鱼得水,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这侄孙女的婚事,明明和大皇子郎有情妾有意,成为大皇子妃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如何能嫁给一个穷秀才?
文丝娆见姨祖母愁眉不展,便放下了筷子,“您这是怎么了?府医说您这段时间切忌大动肝火,是要好好修养身子的。”
“唉……”文姨娘长长的叹了口气,弯弯细眉低垂,“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你这苦命的孩子啊,多好的一位大家闺秀,怎么就要嫁给个秀才呢?就算不是嫁给大皇子,哪怕是青绍这样的状元之才,也是好的啊,日日都在眼前看着,也总比嫁到夔州那样偏远的地方强。”
文丝娆心里不屑,面色上却没有显现。
她日后是要当大皇子妃的人,如何只能嫁给这样的平常人家?
再者,顾青绍现在被困宫里,是被二公主看中了的人。
二公主是什么人物,就连她这样才到都城几月的人都听说过,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她要嫁入皇室,无论如何也要和二公主打好关系才对,如何能去同她抢男人?
也就是文姨娘许久没有出去,竟连这都不清楚。
文姨娘见自家侄孙女不说话,还以为是挑动了她的伤心事,安慰道:“你也不必忧心,只要大皇子心里有你,你叔父这边就算再不同意,也大不过皇子去。”
文丝娆乖顺的点点头,只是忽然转头,用锦帕点了点眼角,“我如何不知您的意思,只是、只是娆儿还是怕……”
“你还怕什么?”
她转身,面对着文姨娘,宽袖抬起柔如波,泪眼婆娑,“姨娘许是不知,皇室里的门第沟壑有多深,攀比有多么的严重,大皇子虽然对我极好,也不在意我的身世,可……可嘉贵妃那边,却难免不会在意,能嫁给皇子发姑娘多是些世家贵族的嫡女,更甚是嫡长女,唯独娆儿……娆儿是农女出身,就怕嘉贵妃不同意这门亲事……”
文姨娘一听,蹙眉道:“这、这是什么话?你怎么是农女出身?你只是在乡下样了一段时间罢了,现在回到都城,便也是学士府的小姐,和菲儿她们无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