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这是一个我们非常非常熟悉的名词。
弗洛伊德说人的意识由本我(id),自我(ego),以及超我(superego)组成。
“但我们现在说的这个自我,和弗洛伊德的自我可能会略有区别。”
弗洛伊德的自我,准确来说应该是对意识外在表现的一种表述——科学习惯用越来越精密准确的定义来把一个物体或者概念从世界背景里正确的切割出来。
定义越准确,那这个物体就越‘真’。
“比如说装了一辈子好人的坏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在这里,好人就是我们外界的观测结果——这个人是个好人。
而坏人是他对自己的判断——我是个坏人,我时时刻刻想做坏事,我见到女孩子就想把她骗到床上,我下流我龌龊,我天理难容。
但他做了一辈子好事,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好人,连最亲近他最了解他的老婆都这么说。
“所以,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李斌反问道。
“应该,算好人吧。”青冥有些迟疑的说,“既然,他都做一辈子好事了,那他跟好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是坏人,”酒咖斩钉截铁的道,“做好事和我是坏人之间没有任何的冲突,因为,因为好事只是以及发生过的事情,只要我是坏人,就永远有做坏事的可能。”
可能性,就是酒咖关注的重点。
“我支持酒咖。”子鱼表示赞同,“在现实里,未来是很难预测的,山盟海誓的夫妻都会离婚,更别说什么一辈子做好事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阿白的表述又更进了一步:“我们所谓人的一生,只是我们能够看到了很小很粗浅的部分。”
有人说人生是一系列的选择,但这其实有些上帝视角了。
“你吃了一碗饭,但我没看见,那你是吃了还是没吃?”阿白问青冥。
“当然是吃了,是你傻还是我傻?”青冥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当然是你傻,”阿白嗤笑道:“既然你都知道,在没看到别人吃饭的时候,不能直接说别人没吃饭,那你刚才为什么还是他是好人?”
“因为他没做过一件坏事啊,坏人难道不是做过坏事的人?”青冥的逻辑还是很完善的。
只是略微有些瑕疵。
“如果你非要变幻定义,那就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了。”阿白转过头,不再理青冥了。
“这里的坏人是本质,而不是定义,虽然在实际层面上,一个可能会做坏事的人和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大概率是重合的,但我们只要清晰的表述出来,就会发现这里面的问题。”牙好像明白了什么。
“定义其实是一种特别特别理想的东西,但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任何的人事物做出准确涵盖一切的理想定义,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把定义直接当成这个人或者物。”
现代哲学把语言拎出来翻来覆去的研究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们的语言,或者说定义,根本就不是那个东西,它只能指向,而后尽可能的接近那个东西。”
“如果这个东西是桌子或者苹果这种物体概念,那定义准不准确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但如果这个定义指向的是‘我’呢?”李斌把问题引导回力量正道。
“人是一种善变的生物,在精神层次和物理层次上都是如此。”
“人又是一种难以改变的生物,在精神层次和物理层次上都是如此。”
所以我们说要引导孩子形成良好的世界观人生观,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一旦固定,就很难改变了。
“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第一章中国哲学的精神里面写了一句话:它也许是积极的,但是就像走错了路的人的快跑,越跑得快,越错得很。”
“从自由到自我,其实就是从错路走到正路的过程。”
什么是自由,开心是自由,享受是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自由。
而后你就会发现,这都是外在的指标,是对于‘我’的定义。
那什么是自我?无法言说,无法用定义形容,但我们知道这就是我,就像我们不用语言也知道那是苹果一样——不是语言上的苹果,而是被我们叫做苹果的存在于那里的一个果实。
“自由是表象,是我们最直观的感觉,但它不是‘我’,所以在我们用自由去衡量自己的人生,确定自己的目标的时候,我们就会产生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好像哪里不对了,但又找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说的没错啊,我们就是要寻找自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