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李尚书不依不饶,“真没有?”
为首的大丫鬟颇有胆量,出列道。
“回老爷,昨夜公子被夫人处罚,并未要人伺候,奴婢们都在房里休息,互相之间可以作证。”
她们这些丫鬟,都是四五个人一个房间,有人不在很容易被发现。
李尚书没想到又问到了死胡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直觉儿子是被人算计了,可偏偏儿子什么都记不清了,又找不到确切证据,看着缩在一旁还在哭泣发抖的唐婧,他又气又怒又憋屈。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事情已经犯下,人儿子也睡了,他之前想着把唐婧完好无损交出去,以减轻儿子罪名的做法只得改上一改了。
……
重新收拾过的房间里,所有人都被李尚书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护卫和唐婧。
李尚书开门见山,“你还想见你的家人吗?”
唐婧畏畏缩缩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小小的,“想。”
“你想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
李尚书眯眼,“我实话可以告诉你,你爹和哥哥已经死了,现在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就是你娘,很不巧,你娘在我手里。”
“我已经查过了,你家在京城十里外的小木村,除了你爹娘、哥哥外,在村里还有十八个亲戚,其中有你姨父姨母、舅舅舅母,以及十四个表堂兄弟姐妹,对吗?”
“你要好好考虑下,他们大的不过四十七,小的才三岁,现在,他们的生死全握在你手里。”
即便唐婧心里早有准备,听到这种威胁的话,身子还是不自觉的开始发抖,是那种因为恐惧,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不仅拿娘威胁她,还有村中十八个亲人的性命?
唐婧眼中满是愤怒,双眼冒火,恨不得生啖面前人的血肉,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这个反应很真实,李尚书缓缓笑了。
“好姑娘,我堂堂一个尚书,也没理由为难你一个山野村姑,对吧?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办,事成之后,我必然不会为难你们母女,也不会对付你那些穷亲戚,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一笔银子,当成你帮忙的报酬,如何?”
唐婧声音嘶哑难听,“我还有别的选择?”
十九条人命,每个都是她的亲人。
李尚书满意笑了,“很好,那你听着,我要你……”
“好。”
*
大年初二,家家户户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时,有关尚书公子强抢民女的事也愈演愈烈。
沈洵安好心的帮李尚书加了把火。
于是,还没从状告尚书公子事中出来的京都府尹,再一次被迫提心吊胆——
又有人来击鸣冤鼓了。
刺耳的鼓声,响彻整个府衙,京都府尹只觉得头痛。
“去,把人带到大堂上来。”
以往的京都府衙,一个月都难得响一次鸣冤鼓,这两日却跟撞邪了似的。
“是,大人。”
府衙里的衙役应下,很快就带了稀稀拉拉几十个人过来。
一看这架势,京都府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么多人?!”
当赶集呢?
京都府尹正了正脸色,惊堂木一拍,问,“状告者何人?”
哗啦啦几十人跪了一地。
“草民王三虎,京城人士,状告李尚书的公子李勋,大庸三百十九年三月初五,李勋在京城郊外抢走了草民女儿,至今未归,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民妇木翠芬,京城方岩村人士,状告李尚书的公子李勋,前年端午,李勋在长阳街抢走了我女儿,还将我老伴打的半身不遂,至今不能下床,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草民李伟,京城曹县人士,状告李尚书的公子李勋,……”
“草民郑大力,京城向河村人士,状告李尚书的公子李勋,……”
几十个人同时开口,噪杂的声音刺的京都府尹头疼欲裂,还来不及让他们闭嘴,就听见整齐划一的‘状告李尚书的公子李勋’,府尹脸,绿了。
上一个还没搞定,又来这么多?
京都府尹不傻,当然看出来这是有人刻意使力,在对付李尚书。
可他就是个府尹啊,你们要斗也别跑我府衙来斗不是?
京都府尹不想惹麻烦,神仙打架,他谁也招惹不起,所以,找个能招惹的去。
没半个时辰,几十份状告书送到了刑部。
看到这些状告书,刑部尚书的脸不比京都府尹好看,他愁眉苦脸的看着府尹。
“老范啊,这是你府衙的案子,送我刑部来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