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舒灵歌挽留他,楚天行也没多想,以为是日常客套——
到饭点了,留下来吃饭吧!
这么晚了,就留下来歇一晚吧!
今天何必急着走?留下来多玩几天吧!
反正就是这一类的客套话。
即使楚天行宅了十年,社交经验已经严重过期,他也知道主人说这种话时,除非关系极亲密,或者还有余兴节目,否则还是不要当真的好。
当下他也就笑着推辞:
“谢谢师姐,不过我还是回酒店吧。
“十二点不算太晚,这里离酒店也不算太远,跑起来的话,也就一二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再说,今晚和师姐这场对练,我可是收益匪浅,正想回去复盘一下,好好消化收获呢。”
说完拎起外套,就要出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舒灵歌居然挡住了他的去路,态度坚决地继续挽留:
“只是复盘对练,消化所得的话,在我这里也一样的。
“好了别婆妈了,总之你就留下来歇一晚。明天你要走,我都懒得留你。”
楚天行这就有点诧异了:
虽然大家交情是很好,可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师姐你难道就不怕我……
呃,以舒灵歌的武功,她好像还真就不怕?
真要说怕的话,似乎也该是楚天行怕?
可男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楚天行想了想,说道:
“可我没带换洗衣服。”
“你衣服又不脏,明天还可以继续穿。”
“我是说内衣。”
“男孩子睡觉穿什么内衣?明天起床要穿的话,夏天天气这么热,你洗澡时搓一把,挂一晚上也就干了。”
“……”
楚天行无话可说。
几分钟后。
楚天行拿着舒灵歌给他找的全套崭新洗浴用品,走进了浴室里。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响,舒灵歌吁出一口长气,摸了摸有些发燥的脸蛋,又按着怦怦直跳的心口,脑子里有点儿晕乎乎的: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太主动,太不矜持了?”
旋又自答:
“不,对楚师弟这种情感认知有严重偏差的病人,就得主动出击。
“不然,以他那看个悲剧爱情电影,都能联想到孟母三迁,继而想到要投资学区房的奇葩思维模式……永远别想等到他主动。”
用力点点头,肯定了自己作为的正确性,舒灵歌也去了另一间浴室洗漱。
楚天行冲完澡,把衣服也都搓了挂好,便去到休息室准备打坐修炼。
刚在休息室的大沙发上坐下,穿着睡衣的舒灵歌,便拿着一瓶药酒,带着一身清香走了过来。
之前几个小时的对练,楚天行表面上若无其事,一副犹有余力的模样,其实身上早已遍布淤伤。
尤其是频繁格挡舒灵歌攻击的四肢,一块块青紫淤痕,简直让人触目心惊。
不知情的外人看了,怕还会以为他是遭了家暴。
舒灵歌很清楚自己的拳脚有多重,不必看就知道楚天行此时的状态,所以一洗完澡,就拿着药酒过来了。
“楚师弟,我来帮你擦药酒了。”
楚天行身上就只一条浴巾裹在腰间,见她进来,连忙跳下沙发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师姐?我自己来吧!”
舒灵歌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推着他坐回沙发上:
“背后那些淤伤,你自己够得着吗?还是我来吧。”
说着便在他面前蹲下,倒出药酒涂在他双腿淤伤上,搓热双手,给他推拿起来。
她一边手法娴熟地推拿,一边笑着说道:
“这可是我家传的秘制药酒,配上我的疗伤手法,别说小小淤伤,就连伤筋动骨,乃至经脉内伤,都有神效。保证药到伤愈。”
楚天行的先天功加一阳指,其实疗伤能力更强。
经脉内伤、伤筋动骨,他都可以自行治愈。
至于体表淤伤这样的小伤,他都无需用到伤药,自己运功推拿一番,也能手到伤愈。
只是如舒灵歌所说,身体背面的伤势,他自己就没法儿够着了。
既然舒师姐这么热情,楚天行也并不是那种不习惯被人服侍的人,他便也心安理得地受用起来。
很快,舒灵歌便给他推拿完了双腿上的淤伤,果真如她所说,楚天行腿上那大块大块的青紫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褪色,恢复原貌。
接着便是双臂、上身。
完了舒灵歌又叫他趴在沙发上,给他治疗背部瘀伤。
楚天行依言往沙发上一趴,跟着就感觉到舒灵歌也上了沙发,在他身侧跪坐下来,把药酒倒在他背上,开始推拿。
这药酒刺激性极强,抹在伤处,火辣辣的很有些痛楚。
不过舒灵歌柔软细腻的手掌、轻重适宜的手法,冲淡了痛楚,令楚天行很是惬意,不知不觉就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楚师弟,楚师弟……”
听到他均匀的鼻息声,舒灵歌轻唤了他两声,见他毫无反应,知他已经睡着,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略显沮丧地嘟哝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