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一顿,便见温歧继续道:“所以,我猜测,他们,都是我,或许,是我的前世,或许是我的本源,也或许是其他,可无论是什么,那都是我,只因为,这世上,只有我,会将一颗心全部给你,旁人再无法分得丁点儿。”
所有的温歧都是一样的,哪怕长相不同,身份不同,记忆不同,可在他们的最深处,始终有那么一个让他可以血液沸腾的存在,那个存在,就是杜薇。
也就是说,无论杜薇是谁,长相如何,身份如何,记忆如何,在温歧的眼中,那就是杜薇,只要是杜薇,人生便圆满,心便足矣。
杜薇又些许的茫然了,记忆录忽然出现了一个片段,其中内容模糊不清,却始终有个人在低喃自语。
“花非花,雾非雾,这个世界的一切本就是虚幻,你是虚幻,我也是虚幻,论善恶,到头来还是归于本源。
你出生罪恶,并为你之意愿,我出身高贵,也并非我之心盼,出生不同,身份天壤之别,可这些身份,又有哪个不是本源赠与的呢?
天和地,善与恶,人与魔,都是心在作怪,只看你心如何想,如何决定。
洪荒尚且不分善恶,人,又哪能定论些许?他人说辞,于你又有何干系?你倾慕与我,我也心念你身,若这世间不容,那便投身混沌,在无人可欺你我。”
画面不知到了哪里,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可杜薇却觉得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的心跟着解脱了一般,轻松快意了许多。
也许那话语里面的决绝,便是对着世间的看淡看开,却唯有那个她愿倾尽一切的人,是她自始至终的依恋。
是啊,洪荒尚且不分善恶,一个人,又怎么可以将善恶分得清清楚楚?
本源是什么?人心又是什么?不过是洪荒混沌初开,赠与你的那一点良知罢了!
天地轮回,良知泯灭,最终,消失在茫茫苍生之中。
杜薇的茫然,不是面对未来的茫然,从始至终她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如初见温歧那一刻的选择一般。
她的茫然,是自己。
她来自现代,二十一世纪,无意中穿越道了一个叫做牧云的国家,那里,被这个星月大陆称作一个小世界的地方。
她来到星月大陆,是为了寻找温玉恒的妻子,温歧的亲娘,到了这里却又发现自己身世的离奇曲折。
二十一世纪的娘是谁?清水是谁?那个神神叨叨的六斤小师叔是谁?还有那个来去匆匆的小小少年,一个个都在她的面前出现,又都如过客一般匆匆离去。
他们,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温歧记忆中的前生今世,又到底在说明什么?
她对温歧执著的爱,温歧对她执著的倾许,是不是都来自那个所谓的化外飞仙?那里,又是哪里?
一环扣一环无缝衔接,巧妙的让人百思不解,如今,却像是拨云见日,找到了些许缝隙,冥冥之中,答案,就在前进的方向。想罢,杜薇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里面的梅花印记隐隐发烫,她忽的疼得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猛地晃了下身子。
这一动作顿时吓坏了温歧,他忙抱住下坠的杜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
杜薇摇头,勉强说了句自己没事,却又因为耳朵的灼烧刺痛,艰难的撑着额头,皱着眉头躺在了床上。
温歧见状,立刻将杜薇扶起来,灵力自手心处涌出,对着杜薇的后背经脉,开始输入灵力。
可和从前在彩虹不消之地一样,杜薇的身体根本不接受任何的外来灵力,排斥的温歧差一点控制不当,遭受灵力的反噬。
杜薇将温歧想要继续给她输入灵力的手挡开,摇摇头,虚弱的道:“我真的没事,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东西,有些承受不住罢了,你别担心,也不要再给我灵力了,不然,你我都会有危险。”
温歧不信杜薇的话,可见杜薇此时完全不接受他的灵力,也只能作罢,转而躺下,将杜薇抱在怀里,一段的拂过她的后背,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若是挺不住了,便说,或者咬我的手,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杜薇笑笑,脸上已经没了血色,虚弱道:“我还没那么弱,而且,我现在的灵力在上涨,你难道没有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