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忽然而来的质疑,让杜倩蓉呆楞片刻,急忙分辩:“妾乃卑微民女,前世无缘识得殿下尊颜,更无从探知殿下行程,怎敢冒然冲撞殿下尊驾?妾在通州确实是被坏人偷走银钱才流落街头,万幸得殿下相救。那孟玉姝深居内宅,有孟老太太的约束她轻易不能出府门,她便是想高攀殿下您,怕也没那个机会和运气!能勾搭上霍英,想必都是费尽了心思。
前世我来到京城,姐姐已做了孟府三房太太,早早派有管事、仆妇一众人等带着车马等候在码头,我下了船就直接坐上车,无须抛头露面,一路平平安安到达孟府。今世却遭受这般变故,加上如今孟府里的情形,与前世完全不同,所以我敢断定是孟玉姝捣的鬼,她也醒悟了前世记忆!”
齐王微微颔首认同,却又道:“若说你姐姐沦为妾室是孟玉姝害的,可以理解为她想为其母保留三房正室之位;但孟府另两位太太的疯病,以及三姐妹的遭遇也算在孟玉姝头上便有些牵强,她也只是个小姑娘,没有那么大能力,再者她为何要那样做?同为孟氏女,毁坏了姐妹清誉,于她并无好处。”
“殿下有所不知,”杜倩蓉一脸忿然道:“这正是孟玉姝阴狠之处,损人不利己,她干得出来!别看她长得一副温顺模样,其实性情乖张,善妒又心胸狭窄,前世因被柳家拖累,她姻缘艰难,而孟府三位姑娘陆续出嫁,且个个嫁得好夫婿,孟大太太、二太太忙着操持女儿婚事,暂时顾不得她,我姐姐也因为要生孩子没空常去看她,无法分神替她寻媒说亲,孟玉姝便觉得是家人存心冷落她,都不管她婚嫁,还疑神疑鬼认为要让她出家落发当姑子,由此生恨,成日里没少做坏事给大家添堵。今世她趁着预知先机,就朝我们报仇来了!”
“嗯,这个倒也说得通,孟四姑娘处境艰难,婚姻无望,岂能不气恨?只可惜,彼时无人知她孟玉姝啊。”
齐王感叹一声,竟似很同情孟玉姝,杜倩蓉心中顿时泛起醋味,撒娇地靠进齐王怀里说道:“殿下可别忘记,孟玉姝如今是霍英的未婚妻,只会帮着燕王府对付咱们,是个祸害,应该趁早除掉才好。”
齐王捏住她下巴逗弄着,半真半假道:“未婚而已,不曾拜堂成亲,就还不是他霍英的妻。你与孟玉姝前世今生都是亲戚,怎么好太过绝情要置她于死地呢?不如让人把孟玉姝接来齐王府,与你还做一对姐妹花,如何?”
杜倩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殿下!您、您是在说笑吗?”
齐王呵呵两声,笑容邪魅:“本王没有说笑。喝过孟婆汤依然能醒悟前世记忆的,实为世间罕见,万中无一,是有福之人,我大周国帝京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还都让本王遇见了,此乃天意,本王是真命天子,岂能错过?”
“可是,妾听闻霍英十分凶狠,万一他……”
“怕他打上门?这可是齐王府,不是什么低门小户,就算他霍英有胆进来,也不敢乱动。”
“可咱们却不能背上抢女人的恶名啊。”
“哈哈哈!本王需要抢吗?柳鸿明为皇子师时,本王曾听过他授课,确实才华非凡有见地,孟玉姝是柳鸿明外孙女,应也有眼光识时务,只待她与本王相见,便知何为云泥之别——与霍英比较,她会更愿意跟着本王。”
“……”杜倩蓉垂下眼眸,内心极度幽怨、恼恨、忌妒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