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毕竟是负责人,粱景福连他一起骂的时候,他可以选择走掉,粱景福也不追究,就算是萧看他一眼了。事后,负责人也会安慰我们,劝解我们,无非是说,粱副经理喝酒了,喝醉了,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他骂几句就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有时候粱景福打得重了,我们也会哭着去找负责人。负责人在粱景福酒醒以后,也跟粱景福说过这些事儿。粱景福就会找到我们,满脸赔笑,给我们赔钱道歉。甚至有时候会拿出几百块钱来,当着负责人的面给我们,说是算是我们的赔偿费。”
“尽管我们也知道,他这是打一耳光,给个糖。我们宁可不要他这个糖,也不愿意挨他的一耳光。可是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毕竟人家给你赔礼道歉,毕竟人家愿意给你所谓的补偿。”
“所以人家骂也就骂了,打也就打了,我们都能忍着,可是我们在心里都给他记着呢。所以我们看到张飞舟,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我们心里那个解气啊!我们心里那个萧兴啊!恨不得鼓起掌来。”
“后来食堂负责人告诉我们,单位樊经理出面调查处理这个事情,要我们准备作证。我们姐妹几个就在一块商量了一下,反正不管怎么说,张飞舟打粱景福,客观上是也给我们姐妹们出了气,解了恨。”
“如果叫我们选择的话,我们宁愿选择张飞舟,我们可以作证说,张飞舟没有打粱景福。可是事实上,我们亲眼看到了。如果我们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也是昧着良心,我们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但是我们又不愿意偏向粱景福,如果我们说了真话,就等于是帮助了粱景福。”
“所以想来想去,我们决定装聋做哑,可以说,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所以樊经理调查的时候,我们几个姐妹口径一致,都说没有看见。至于那几个后厨的师傅,估计也跟我们的心思差不多。”
“他们倒也不是对粱景福有什么多大的意见,只是看不惯他颐指气使,特别是看不惯,他酒后打骂我们姐妹。他们也选择了说没有看到。至于他们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我们也搞不清楚,反正是我们没有跟他们订过什么攻守同盟。”
萧正点点头,对葛秀兰说,“你们有这个前因,所以你们说没有看到打人,这个我也可以理解。我不理解的是,后来为什么你改口了?就你一个人改口了,那几个姐妹没有一起改口?如果你们一起改口的话,估计也不是现在这个结局。”
葛秀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来说去,还是我命苦啊。那几个姐妹,后来粱景福也去给人家做工作,叫人家改口。可是人家死活不改口,就一口咬定,当时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我也说我没有看见,可是不行呀,粱景福专门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给我说了一下午。什么话也说了,把前因后果,利害关系通通说了一遍。”
“他说道,如果我不改口,那他这个亏就吃大了,人就丢大了。明明人家打了他,调查组的结论,却说是不能确认,他就白挨打了。更严重的是,还得受领导批评,他在单位就没有面子,就抬不起头来,这会影响他的前途的。”
“还有,他说张飞舟是张上就要退休的人了,如果在这个事情上,粱景福占了下风的话,他连一个即将退休的人都斗不过,以后还怎么在单位混?还怎么在领导面前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