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二十多天后,晋海县的衙差骑着快马跑了过来。
“少主,从京城赶来的大批才俊,四日前已经到了晋海县,不能打只能驱赶,县城里还好应付,平民屋那边有许多百姓反感他们,与他们推搡了几日,后来才俊又跑到富人宅那边,各家各户的护卫和家丁合力群体驱赶,县城里已经没了他们的容身之所,眼看就要把他们赶回京城了,可那些才俊也不知道从何听来的消息,得知了少主在角庄,此时他们刚从县城过来,还请少主早做准备!”
赶来报信的衙差说的很详细,之所以如此可能也是县令的安排,先把话说清楚,免得梁水误会是县令那边走漏了消息。
梁水也知道县令谨慎小心,做事认真的程度,当初在角县时亲自去数税银,这一点就令梁水看出了品性。此刻对着赶来报信的衙差,梁水很感谢,“哎!该来的,还是要来,多谢小哥来通报,回头替我感谢一下县令,这些银子,你收好。”
“不敢不敢!小的家眷都在角庄,全靠少主才有了好日子,小的来通报乃是本分,还望少主莫要感谢,银子...小的万万不能要!”
曾经角县又小又破烂,衙门里就几个衙差和捕快,因为角县贫瘠没有什么政绩可言,他们每个月只能得到微末的俸禄,而那不足一两银子的收入是要养活一家人。但这样的情况,在梁水几个师父到来之后就发生了巨变,他们家中除了年幼的孩子之外,只要肯吃苦的成年人都有了一份帮工的差事,每人每个月的工钱可比衙差和捕快多多了,一家人从未有过的好日子也随之到来,于是在衙差和捕快随着县令升迁去了晋海县之时,他们的家人都留在角庄里做工。
梁水也很会器重这些衙差和捕快,没有因为角庄做工收入高而辞去那微末收入的衙差和捕快之职,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份报恩的心,曾经在角县里受县令大恩任职衙差和捕快,当县令升迁到大县城之时,不忍县令一人孤身前往,便全部都追随而去,就这一点令梁水非常看重。
此刻看到来报信的衙差不收自己的打赏,梁水也没时间和衙差墨迹,“好吧,你先回县城,代本少主感谢县令大人报信之情,此后的事情,本少主会安排。”要阻拦那些才俊过来,还真是个难题。
不过,梁水的心中还在多考虑了另一方面的事情,能从晋海县得知他在角庄,这些才俊之中,一定潜伏着别有用心的人,想到这里,梁水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计策。
半日之后,午时刚过,一群有气无力的才俊,年龄大的五六十岁,年龄小的也有二十好几,曾经是一身青丝白袍的才俊衣袍,如今也有了许多脏污之处,加之一路劳顿,到了晋海县也没个栖身之所,发髻凌乱,气色有点恍惚。
炎炎夏日的午后,阳光更加浓烈了些,汗水从诸多才俊的脸上或者发梢上滴落,相比一旁干农活的农夫,都要显得劳累。
起初,从京城出发的才俊有三四千人,沿途中有人吃不消远途跋涉便折返回京,风餐露宿二十来天,能坚持走到晋海县的人,那都是凭着一身正气硬抗着,而到了晋海县,却没人待见他们,相比在京城,他们团结起来都能有呼风唤雨的能力,而在晋海县,处处碰壁处处受人冷言冷语,又凭着厚脸皮抗了几日街边屋檐过夜,如今的他们已经跌入了人生谷底。
不仅是气势没了曾经在京城的意气风发,而且人数也从三四千人,变成现在梁水面前的一千多。别说他们是才俊,就算是个长期劳作的农户,不远千里的站在这里,仅凭毅力坚持了这么久,都挺让人佩服的。
才俊们,刚到了晋海县和角庄的边界,在一条蜿蜒入海的小溪边,一千多人或坐或躺卧的休息,过河的平板桥被梁水的护卫给拦住了,过不去,这些才俊只好就地休息,炎热的气浪充斥在这片大地之上,角庄的温度要比京城高几度,就是这不起眼的几度温差,足够让人无力无神,宛如步入了热炉之中。
此时,任由别人说什么,这些才俊连开口强辩的精力都没有,更没有力气摆出他们应有的潇洒架势。
一群人,躺的躺,卧的卧,要么大口大口的喘息,要么就是跑到小溪边洗洗脸和手脚,顺便撩泼点水到身上,给身子降降温。
梁水在一旁,也没有骑在马匹上,静静的看着一群才俊的丑态。
过了许久,看着他们休息了一段时间,似乎有了点力气,梁水才大声喊道:“诸位才俊,不远千里,只为与水谋面,水,不胜感激!然...天下苍生,悠悠众口,必以食为天,水,还要为庄内万人的生计而劳神,故而能与诸位一见,已是百忙抽闲,还望诸位莫要怪罪!然,既然诸位千里劳累来此,水,相信,尔等之中必有大才!实不相瞒,水,近日有一难题,无法得到答案,不得已于笨法行之,诸位若是有兴趣,可随同前去一观,若是有大才之人能想出更好更可行的办法,水,必大礼相谢!且,水,可满足那人一个要求!”
一席话说完,梁水也不没骑马,闲庭信步过了平板桥,从诸多才俊身旁走过,一路向北。
刚才听到梁水说叨,没有自称本少主,一口一声自称为‘水’,这一点令许多才俊们感受到了低姿态,虽然梁水的年纪尚小,但刚才那一番话语,很能让才俊们感受到同道中人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