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泥土的芬芳从窗外传来,少女的小床格外香软。
蓝桥打了个哈欠,拥被坐起,几根乌黑柔软的长发粘在他的手臂上。
他拈起一根,看了看,忍不住又拿近到鼻端,嗅了嗅那发丝上萦绕的香气,正想搓搓手丢掉,恰巧李静姝端个水盆走进来,见状嗔道:“好哇夫君,昨晚爱人家要死要活的,现在竟嫌人家掉头发。”
她穿着桃粉色的睡裙,赤脚踩在卧室的木地板上,语气虽然含嗔,红润的俏脸却仍带着娇笑,显然说的是玩笑话。
“热水打来了,夫君睡醒了的话,让妾身侍候夫君洗脸吧。”
她把一盆热水放在床头的支架上,在床边坐下来,看着仍睡眼惺忪的蓝桥笑道:“怎么样?在妾身这小床上,夫君睡得可还香甜?”
“太香了。”蓝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叹道,“害得我又起晚了。”
“夫君既不是君王,也不用早朝,起晚怕什么?”李静姝美目一转,忍不住又狡黠地一笑道:“夫君可知新婚夫妇,若新郎日日起得比鸡早,那新娘脸上也无光呢。”
蓝桥一边穿裤子一边随口问道:“这是为何?”
“明知故问,夫君讨厌。”李静姝扭捏了一下,赧然道:“新郎起早,说明晚上没在新娘……新娘身上耽误太多时间。”
“原来如此。”蓝桥长长地“哦”了一声,呵呵笑道,“那我下次等中午再起,让全村人都羡慕你这俏新娘。”
李静姝的脸“腾”地一下又红起来,啐道:“夫君不正经,耍流氓,欺负人!”
她和蓝桥成亲不过数月,但真正可以在一起好生厮守的日子却并不多,中间又夹杂了很多重要事件和生死难关,两人的关系仍停留在新婚不久的状态。
蓝桥穿好衣裤,李静姝递上热毛巾,正想侍候他洗脸,朱玉萝悠然躲进来道:“气氛不错嘛。”
李静姝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和蓝桥的对话或许都被她听去了,大窘道:“娘,你怎可以听墙角的?非礼勿听呀。”
“我又不是什么君子。”朱玉萝哂道,“我只关心我闺女姑爷过得好不好,看你们相处这般融洽,我也就放心了。”
“什么相处融洽,你没看见你的好姑爷正欺负女儿呢?”
“没看见。”朱玉萝白了李静姝一眼,朝蓝桥招手道,“盥洗完就快出来吧,早点已准备好了,有你爱吃的糯米团子。”
“那分明是女儿爱吃的!”
吃过早点,蓝桥准备上路。他今日要去朱棣的龙潭大营,说服朱棣派自己进入京城,以便执行“救出建文帝”的计划。
李静姝、朱玉萝和李祺送蓝桥到门口,母女俩说过路上保重一类的送别话,李祺道:“早去早回,今天南平郡主和大绅会到家里做客,你回来早的话,或许能和他们见上一面,毕竟咱们当初也算是同舟共济地相识一场。”
龙潭位于京城以东三十里,蓝桥渡过江,展开轻功,走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了朱棣设在大江南岸的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