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朱玄眉峰一挑,不悦地道,“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你,还穿着小侯爷的衣服?”
“他叫乔楮,是新来的。”风夜菱满不在乎地向朱玄介绍着蓝桥,又对蓝桥介绍朱玄道:“这是我朱玄哥,也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年轻有为,经常往京城跑,是个大忙人呢。”
朱玄听风夜菱夸他,面有得色地摇了摇香妃折扇,傲然道:“是谁让你过来的?”
“是巡卫队的武羿让我来给大小姐送蜜桃果干的。”蓝桥诚恳地道,“听朱兄的意思,去京城是为了帮青州帮的陈帮主走货?”
朱玄见蓝桥彬彬有礼,倒也不便发作,此时见蓝桥问到他从事的领域,笑答道:“青州帮因掌控着渤海海运,每年都有大量辽东特产销往中原。因怕路上不太平,便借我们侯府的招牌替他们走货。”
蓝桥点头道:“有风侯爷这风云榜高手的金字招牌,一般绿林豪强哪有不买账的?”
“说是金字招牌真是一点也没错。”朱玄得意地道,“我们仅是走一趟货,便能抽三分利呢。”
蓝桥动容道:“三分利这么多!”
风夜菱听他们说话无趣,径自取出一张香笺,写下“祝君万事安康”几个娟秀小字,又在下面署一个可爱的“菱”字,并划上一个不规则的小圆圈,交给朱玄道:“朱玄哥,这样可以嘛?”
“很好,最好能多写几张。”朱玄连连点头道,“菱儿现在还有几坛酒是酿好了的?给我捎上几坛,我马上再要动身,是陈帮主的一批急货,这就要走。”
“朱玄哥才回来就要走呀?”风夜菱露出失望神色道,“有两坛新酿得的,我叫霜儿给你去拿。”
“就知道菱儿舍不得我。”朱玄神秘地一笑道,“你跟我来,我有好东西送给你。”说着他做了一个想拉风夜菱手的动作,风夜菱却似没看见,只是跟着他走出竹屋。
“你看。”朱玄从拴在竹屋外的马上解下一把剑柄镶嵌着夜明珠的宝剑,递给风夜菱道,“此次我去京城赚了大钱,特意给你买了一把宝剑,听说是华山掌门慕容英亲手所铸。”
风夜菱好奇地接过宝剑,左右看看,除了剑柄上镶嵌的夜明珠,整把剑有种高古朴拙的味道。抽剑出鞘,剑体锋锐至极,在月色下隐现寒芒,其钢质之佳更是平生未见。
她忍不住用纤手轻抚那冰凉的剑锋,幽幽地问道:“这剑叫什么名字?”
“此剑名叫‘夜空’。”朱玄含笑道,“你仔细看那剑身,是否能看到隐隐的星芒?”
风夜菱把夜空剑送回剑鞘,轻叹一声道:“只可惜我并不会使剑,总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朱玄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立马接上去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菱儿是侯爷的千金,在习武上必然天赋异禀一点就透,到时候我们双剑合璧同游天下,岂不快哉?”
风夜菱低声道:“朱玄兄莫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知道我娘她不会同意的。”
朱玄讨了个没趣,只得暂停这个话题,和风夜菱一道走回到书房。他见蓝桥站在一边甚是碍眼,顺口问道:“菱儿方才和这位乔兄玩什么游戏呢?”
“对对子。”说到这里风夜菱似乎又来了兴致,“没想到乔楮倒是个雅人,能吟诗作对,朱玄哥你也是读过书的,这下碰到知音哩。”
“知音?”朱玄略带不屑地哼了一声,目光在桌上写下的几副对子上一扫,笑道:“不如我也出个上联,请乔兄一试?”
蓝桥心叫“来了”,微一躬身道:“请朱兄赐教。”
朱玄哈哈一笑,恰逢夏霜提了两坛青菱酒出来,风夜菱走上前去,把自己写好的香笺贴在酒坛的泥封之上。面对此情此景,朱玄长声吟道:“青菱酒比黄金贵。”吟罢斜着眼看着蓝桥,一副瞧好戏的模样。
蓝桥心中叫苦,这一联从文字上看起来并不难,难在题中“酒比黄金贵”这似乎夸张的说法是能够被证实的。朱玄只要把这两坛贴有风夜菱亲笔祝语的酒坛运到京城,说不定真能卖出黄金般的价格,而自己若是胡诌一个“小土坡比泰山高”,肯定要被笑掉大牙。
必须也得对一个能证实的下联才行。
蓝桥急得搓手,见风夜菱和夏霜两双妙目紧盯着自己,尴尬地一笑,无奈摊手道:“豆腐丝若柳叶薄。”
豆腐丝对青菱酒,柳叶对黄金,青、黄是颜色,豆、柳是植物,对得尚算工整。果然朱玄拍着酒坛笑道:“这青菱酒卖出黄金价是实打实的,乔兄说豆腐丝若柳叶薄,却不知能否让朱某开开眼界呢?”
蓝桥本不想与朱玄针锋相对,如今被赶鸭子上架作出这个下联,却是不得不露一手厨艺。他转念一想又觉坦然,既然朱玄刚才说过他急着要走,那便慢慢做,耗到他等不及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