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一名手持长棍的士兵走了上来,张伯英指着风月明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文昌侯到底在哪?”
风月明耐心地道:“将军若是信不过手下,何妨自己跳下去看看?”
“我怎知你是不是胡扯?”张伯英陡然提高声音道:“从此地走山路到雁秋山,怎么也要半日时间,谁知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
风月明无奈地道:“你既信不过我?又何苦一再逼问?”
“好,我不问你。”张伯英冷冷一笑,手指向白沁道:“我问她。”
“来人!给我们侯府的大管家上刑!”张伯英一声招呼,立时有两名士兵把白沁的双手拧到背后,然后用一根绳子绕过高高的旗杆,绑住白沁的手腕。
他们收紧绳索,就把白沁反扭的手臂吊了起来,使她不得不吃力地垫脚站立。
白沁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反吊的手臂上,这使她疼得冷汗直流,面容都几乎扭曲。
但她却仍然仰着头,面对张伯英戏谑的笑脸,一声不吭。
“你呢?小侯爷?”张伯英又转向风月明,“你忍心就这样看着你的手下为你受难?”
风月明紧紧抿着嘴唇,仿佛不敢看白沁的样子,几次想要说话,却终又都止住。
张伯英似乎终于寻到风月明的痛处,哈哈一笑,挥手示意手下道:“继续!”
士兵们猛地一拉旗杆上的绳索,随着一声轻呼,白沁已被悬空吊了起来,离地足有二尺多高。她只觉肩窝处有如一万根针在刺她一样,痛得钻心,眼前金星乱飞,冷汗很快把衣衫浸透,甚至把披散下来的头发也粘住,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她的身体在空中晃来荡去,双脚拼命乱蹬,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能踩到的实处,只徒增她双臂承受的苦楚。
张伯英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道:“怎么样?现在有人想说了吗?”
风月明还没说话,白沁已嘶哑着嗓子抢着道:“小侯爷,白沁死不足惜,请千万不要为了白沁做出违心的事,说出违心的话,不然白沁就是做鬼也不会安心的。”她说话时竭力瞪大了眼睛,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张伯英狠狠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上,把白沁打得发出一阵干呕的声音,然后又在空中摇晃起来。
“够了……”风月明实在是看不下去,正要说话,忽听梅夫人苍老的声音从囚车里响起道:“两个孩子既不肯说,那便让我说罢。我家老爷在哪,只有我知道。”
张伯英满意地一笑,吩咐士兵放白沁下来,然后亲自走到梅夫人的车旁,温和地请她下车,柔声笑道:“还是老夫人明事理,不然你们那小管家可就要遭大罪了。”
梅夫人咳嗽两下,低声咕哝着道:“我家老爷就在……”她的声音越说越轻,还夹杂着咳嗽,张伯英听不清楚,便忍不住把耳朵凑近。
说时迟那时快,梅夫人觑准了机会,一口便咬在张伯英的耳朵上。张伯英疼得一声大叫,伸手就想把梅夫人推开。
哪是梅夫人竟推不开,任张伯英如何扭打竟是毫不松口,只死死咬住张伯英的耳朵不放。
“你这疯妇!”张伯英急怒攻心,蓦地抽出匕首,一下刺进了梅夫人的身子。
“娘!”风月明哭叫一声,就见张伯英连刺梅夫人数刀,梅夫人浑身是血终于松了口,两眼一翻向后便倒。
白沁也哭着爬到梅夫人的身边,悲呼道:“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啊?”
梅夫人声音微弱地抓起白沁的手道:“你们要好……好好的……”一句话未说完,已断了气。
“我跟你拼了!”风月明盛怒之下猛地一挣,竟以真气震断了身上的镣铐,朝张伯英逼去。
立时有十余名士兵挡在张伯英身前,张伯英指着风月明大喝道:“怎么?你想谋|反吗?”
风月明此时进退两难,既咽不下梅夫人惨死这口气,又不愿真个被张伯英逼反,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支劲箭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射在张伯英的脑袋上。风月明回头一看,远远就看到风夜菱站在哨楼上朝他招手。
张伯英哼也没哼一声,倒地了账。
这一下军营里立时炸开了锅,有想杀了风月明为主帅报仇的,有突逢意外不知所措的,还有想趁机上位指挥其他人的,上百名士兵把风月明等人围在核心,却又忌惮风月明的武功不敢逼得太近。
风月明知道难以善罢,挥手劈开许杨和云河的囚车,两人一个抱起梅夫人的尸体,一个护住白沁,准备同风月明恶战突围。
混乱中也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失火了”,就见大营之中陡然间燃起数处火势,徐州军囤积粮草的粮仓,以及拴马的马厩全被点燃。
一时间但见营中火光处处,上千匹脱了缰的战马嘶鸣狂奔,与试图救火的、牵马的还有逃命的士兵撞在一处,互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场面混乱得没有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侯爷跟我来。”就在这时,蓝桥骑着一匹骏马杀到风月明的身前,还用一根长绳牵着另三匹马。
风月明终于明白是蓝桥在暗中捣鬼,再不迟疑,亲自抱起白沁,与云河许杨各自骑上马背,随蓝桥杀出混乱的敌营。喜欢枫桥惊世录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枫桥惊世录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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