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随冷晗回到城北的民房据点已近黄昏时分,才一进门就被眼角含泪的朱清筱扑个满怀。蓝枫虽遥立阶下,也是一脸关切。
“你们这是怎么了?”蓝桥抚摸着朱清筱的秀发,“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这分别还不足一日呢,你们就这么想我?”
“蓝桥哥你这没心没肺的。”朱清筱整个头埋在蓝桥怀里,还不忘用小粉拳锤他的胸膛,“你被那些坏人盯上,差点就没命了,我怎可能不担心的。”
蓝桥一怔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我和二公子本也在秀颜街上闲逛,无意间看到蓝桥哥。后来有穿便服的人暗中疏散人群,却没看到蓝桥似的放任蓝桥哥向路东走。这时候蓝枫哥已知道不妙,遂赶紧回来请冷叔叔前往相救。”朱清筱仍是一脸担忧之色地道,“蓝桥哥啊,到底是些什么人想要对你不利呢?”
这时冷晗已自回了内室休息,蓝桥看了蓝枫一眼,便把一路上的经历备细讲给他听了,后者皱眉说道:“大哥携嫂子在济南城中露过面不假,只是任太虚院的人再神通广大,能在秀颜街角这个地方准确针对大哥设下伏击仍是显得太过巧合了些。毕竟大哥当时尾随边城箭也是临时起意,他们没道理未卜先知的。”
此时夕阳斜挂天边,小院之内早春的树影明晦交错,甚是好看。两兄弟在院中找了张石桌坐了,朱清筱奉上热茶,在旁幽幽地道:“只有我觉得那个花语夕很可疑吗?蓝桥哥本来吊着边城箭吊得好好的,偏是她忽然从一旁冒出来把蓝桥哥截住,这才跟丢了敌人。她拉着蓝桥哥吃了顿午饭,随即蓝桥哥就在附近遇袭了,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吗?”
蓝桥回想起之前被花语夕在街上叫住的情景,虽然是巧合了些,但她当时还有何秀秀一道随行,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他进而又想到与花语夕的初识,当时是朱清影在客栈的餐厅设宴,花语夕先是在言语间处处针对自己,后来又在隐龙泉边对自己戟指痛骂,迫得自己一番言辞才澄清了误会。
如果她确是别有用心,那这之前的种种做派是否只她是为了迅速接近自己而故作姿态?花语夕利用隐龙泉边这一场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一方面创造了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一方面又在自己心中建立了她“很有态度不易接近”的印象。
如果这之前的一切不止是个巧合,那么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蓝枫见蓝桥默然不语只是兀自呷着杯中的茶,笑道:“花语夕的事确实是挺巧的,不过既然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指出她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我们暂时也不必费心多想。比起她,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可以确定。”
蓝桥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摇摇头仿佛想甩去花语夕残存在脑海中的影像,长长舒了口气道:“按察使司。”朱清筱见蓝桥杯中茶尽,忙又为他斟满。
蓝枫点点头道:“山东按察使张适瑾必然与太虚院又或二七会的势力有所关联,不然那张仲杰又怎可能借用他的按察使司设伏?”他若有所思地喝着茶,忽然笑了笑,又道:“本想劝大哥多加小心,但想来张仲杰加上太虚院的三大高手都让大哥全身而退了,小弟这话似乎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