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承受着常人难以抵挡的重压,背上数处伤口一齐迸裂。伤势牵引下他腿一软,几乎就要坐倒在地。
这时白雪音一扬手,亮出腕上的阴阳手环,利用手环的牵拉之力把蓝桥扯开半个身位,堪堪躲开安萧寒这追魂夺魄的一剑。
杜震尚是第一次见到阴阳手环的作用,大叫一声好,与白雪音一前一上夹击仍身在半空的安萧寒。
安萧寒速度奇快,一袭黑衣仿如夜色下的魅影,在白雪音和杜震间左冲右突,不给两人形成夹击的机会。他时而一连数剑把杜震逼入绝境,时而以寒雨真气与白雪音硬碰硬压制她的幻雪剑法,时而突袭外伤复发的蓝桥,时而又闪到一旁趁机杀死或重创几个洞庭帮徒。
在场众人谁也没见过如此可怖的身法,安萧寒仿佛上一个瞬间还在数丈以外同另一个人交手,倏忽间却又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样的打法让船上的每一个人都不禁生出在和安萧寒一对一较量的错觉,在这种令人窒息般的巨大压力下他们莫说形成有组织的合围,就连各自保命也都成了奢望。
安萧寒把功力提升至极限,如入无人之境般把常德号上的蓝桥杜震一干人等杀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他把蓝桥、白雪音和杜震三人逼在船首角落,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在船上反复游走,同时肆意诛戮路过的洞庭帮徒。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地惨呼,洞庭帮随船而行的三十余好手渐次倒下,常德号甲板上血流成河,仿佛可怖的修罗地狱。
安萧寒好像来自阎罗殿的魔王,紫色的瞳仁在月光下闪动着妖异的光芒,手中的寒雨剑则毫不留情,收割着所到之处的一条条人命。
白雪音倒抽一口冷气道:“紫瞳妖法,一人成军!没想到安萧寒竟练成了这门几乎失传的奇功。”
“什么紫瞳妖法?”蓝桥伸左手与白雪音紧紧相握,试图趁这间隙与她行功回气,“我看到他眼睛变成紫色了。”
“这是叫紫瞳神功,多年前师尊向我提起过这门功夫,说是师祖那个年代最可怕的武功之一。”白雪音似是极为恐惧,整个身子都在不住地颤抖,“说是这种功法运行起来可以让他的速度突破人类体能的极限,可以利用速度上的优势迫使敌人各自为战,不惧围攻。”
蓝桥思索着沈心流那个年代中几位著名的高手,就听白雪音又接着道:“因行功时血脉气脉加速流转,流经双眸便使其呈现出紫红色,去年咱们在庐州时他尚未练成此功,没想到也就一年光景,他竟已将这可怕的功夫练成了。”
“师妹莫慌。”蓝桥虽然也被白雪音形容紫瞳神功的言词所震撼,却极力表现出平静,“他有紫瞳妖法不假,别忘了我们的乾坤诀也是师祖传下的不二神功。”
说话间两人又分别和安萧寒交过一招,蓝桥受背伤所制难以发挥全力,被安萧寒一剑震得摇晃了一下几乎摔倒,若非白雪音和杜震死命相护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这时最后一个洞庭帮徒也倒在安萧寒的剑下,安萧寒穿过满是尸体的甲板,提着尚滴着鲜血的寒雨剑缓步朝聚集在船首的三人走来。
白雪音冷然横剑在前,把蓝桥和杜震一齐护在身后,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快跳水逃命吧,我还能挡他两招。”
杜震语气轻松地道:“开什么玩笑?这是我的船,岂有以客欺主之理?要走也是你们走。”说着话他不退反进,上前一步站到白雪音的右前方。
“师妹,方才过来前你说,无论我去哪里,你都誓死追随,怎么现在却赶我走?”蓝桥也从左侧跨前一步,回头朝白雪音微微一笑又道,“我们不是还说要自创一套联战的剑法吗?既然是联战,那么无论是你还是我,少了谁都不行。”
杜震长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与他稚嫩年龄不相符的苍凉与豪迈,让人仿佛看到其兄杜隆的影子:“二位都是人中龙凤,创出的剑法必然惊艳四方,到时候小弟可要第一个大饱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