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妹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地牢内,同样遍体鳞伤的白露秋嘶哑着嗓子问道,“她说孙修了却心愿是什么意思?”
见钟离黯然点头,白露秋立时想起以前孙修对点心的不轨企图,恍然点心死前曾受过怎样的屈辱。
她银牙紧咬,愤怒地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拍了下地面道:“这禽兽,我若还有机会出去,一定亲手杀了他。”
“昨日的刑讯,这常洪也在场,他真是用刑的高手,深知人体最脆弱的部位。”景八娘沉痛地道,“要是今天你没暴露,说实话我真的很怕,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熬过今夜的酷刑,而不供出你来。”
钟晏无所畏惧地道:“怕什么,大不了就死在一起。”
“咱们几个兄弟姐妹,肯定没有谁是怕死的。”钟离看着点心的尸体,犹有余悸地道,“只是点心昨天死得实在太惨,要是阿秋也必须承受那些,还不如现在先给大哥一掌震毙,倒还爽快。”
白露秋心中一动,艰难地挪动身子,爬到分隔她和钟家兄弟囚室的栏杆前,声音微弱地道:“钟二哥说得是,等下若是他们再来,就请钟大哥先杀了我。”
她话音未落,就听又有轻微的脚步声从石阶上传出。
这脚步声听着像两个人,一个落地稍重,似是男子,另一个则轻到几不可察。
白露秋缓缓闭上眼,有些沉痛地道:“钟大哥,拜托了。”
见钟晏颤抖着抬起了手,景八娘忙劝道:“且慢,这听着怎么不像柳月遥?”
一双少女的赤脚出现在石阶的尽头,脚面上还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是小姐。”钟离一把推开钟晏,激动地抓住栏杆道,“小姐来救我们了!”
白露秋忙又睁开眼,就见花语夕和蓝桥一前一后地走下了地牢。
“太好了,你们都在这。”花语夕的眼圈也有点湿,看着她这些最信任的伙伴道:“伤得厉不厉害?”
钟晏沉声道:“我们倒还顶得住,阿秋刚受了刑,似乎断了一条腿,还有就是点心……”他说到这再说不下去,看着点心的尸体叹了口气。
“点心怎么了?”花语夕的瞳孔骤然收缩,蓝桥不等她开口,已用宝剑砍开了牢门。
花语夕扑进点心的囚室,点心的尸体早已冰冷。
“她身子太弱,昨晚就断气了。”景八娘在众人之中年龄最大,此刻却也流下眼泪。
花语夕仔细检视点心的尸体,还把一些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布料除掉,最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道:“点心的仇,我一定会报,不过不是现在,咱们先逃出去再说。这是蓝大公子,来帮我救你们出去的。”
蓝桥挥剑又打开其余几间牢房,钟离把白露秋横抱起来。
钟晏本想抱起点心的尸体,景八娘却抢先一步将尸体背了起来:“等下出去,少不了还有一场恶战,我不会武功,总好过占用你两只手。”
“辛苦八娘了。”花语夕略一点头,示意众人随她上楼。
景八娘又提醒道:“柳月遥刚才上去,说是常洪来了。”
“常洪?”花语夕目光一闪,低声对蓝桥道:“常洪就是我对你说过的二七会五号人物,他以暗器见长,浑身上下共有三十六种不同暗器,是名副其实的暗器大师。”
“知道了,我来开路。”蓝桥错身到最前面,经过钟晏时却忽然出手,以掌刀切他咽喉。
钟晏陡然色变,小臂闪电般挥至面前,硬是格住了蓝桥的掌刀。
“你干什么?”他微怒地道。
蓝桥含笑拍了拍手,歉意地一笑道:“只是试探一下,朋友莫怪。”
钟晏瞪着眼道:“你试出什么了?”
“朋友身手不俗,等下就请花大家在队尾断后,朋友负责居中策应,保护同伴如何?”蓝桥目光扫向背着点心尸体的景八娘和抱着白露秋的钟离,“我不希望等下突围的时候,再有人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