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夕从泥地里爬起来,正也想去看看情况,忽听耳畔破风之声骤响。
“小心!”蓝桥一把将她推开,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支梭镖挟着尖啸从她的耳边掠过,钉在一旁的枯树干上。
看着仍自颤动的镖尾,花语夕一阵心悸,再往梭镖射来的方向看,就见一个魁梧结实的大汉从黑暗中闪出。
此人手持大刀,比蓝桥还高半个头,只穿了一条短裤,赤着上身,身上一块一块的腱子肉隆起得异常显眼。他无论胸前、背后还是手臂和腿,都生着厚厚一层黑毛,却反而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好似来自吐蕃的恶僧。
若非花语夕此时被他身上浓烈的杀气所慑,只怕早因他这奇怪的模样而笑出声来。
那人见到蓝桥和花语夕,显然也有些出乎意料,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们。
蓝桥低声对花语夕道:“刚才那人伤势很重,你先去看看,这里交给我。”
花语夕顺从地点了点头,径自去看燕军士兵,把自己的身后完全交给蓝桥。
那“恶僧”阴沉着脸道:“吾乃张将军座下四象使孤狼,二位如果还想要命,就别管老子的闲事。”
蓝桥一听“孤狼”的名字,忍不住回头朝花语夕看了一眼。记得花语夕曾对他讲,张仲杰四象使的代号分别为孤狼、幽冥、水仙和螳螂。
其中螳螂范青藤他已在京城见过,在山城时又听说幽冥曾参与进攻山城,现在孤狼也出现在眼前,那唯一还保持神秘的就只剩“水仙”了。
“天下姓张的多了,你说的是哪个张将军?”蓝桥故意装作没听过的样子,冷笑道,“此人伤得这么重,你是要杀他还是拿他?”
“这似乎与阁下无关吧?”古德说到这里,杀气陡胜,仿佛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蓝桥平静地道:“本来也许确实与我无关,但你差点伤我女人,就有关了。”
孤狼瞪着眼道:“我看你是找死。”
“既是姓张的人,那我也不用和你废话。”蓝桥缓缓拔剑出鞘,好整以暇地道:“在我数到十之前,滚出我的视线,否则也不用走了。”
孤狼像看傻子般失笑道:“你他娘的在逗我吗?”
“一。”蓝桥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危言恫吓的意思,仿佛只在陈述一个任谁都看得出的事实。
流光剑泛起荧荧乌光,在黑夜中显得极是诡异。
孤狼看着他的流光剑,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惊道:“你是……”
“二。”蓝桥边说边轻挪动脚步,暗中调整位置。
他把这片泥地当作一个小小的八卦,以山为阳,以水为阴,待踱至八卦中的坤位,剑尖猛地一动,抖出三朵剑花,浑身如高速旋转的陀螺,一招“地流”由下及上,攻向孤狼的胸口。
“三。”
孤狼本是挟着杀气而来,没想到反被蓝桥抢先出手占据上风,更是震怒。
他大刀一挥,泰山压顶一般砍向蓝桥的流光剑。蓝桥身随剑走,如海浪在礁石的缝隙间转向般一个急转,切到兑位,流光剑不去硬撼对手的大刀,反而以暗流式的功夫贴上孤狼的刀背。
孤狼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招,待被流光剑贴住,就觉手中大刀像是被烂泥黏住一般,任他如何挥动,竟是无法甩脱。
“四!”蓝桥一声断喝,暗流式瞬间转为奔流式,隐在流光剑上的真气陡地如山洪爆发,猛地摧进对手的刀身。
孤狼浑身剧震,踉跄着连退三步,险些大刀脱手。
蓝桥却不放过他,脚尖一点箭一般前移,流光剑化作激流式,电闪流星般刺向他的咽喉。
“五!”
孤狼此时才终于色变,一声怪叫,勉强扬起大刀,堪堪斩在流光剑的剑尖上。
两人齐是一震,蓝桥不禁暗叫侥幸。
不知是否练了四象无极的缘故,他发现孤狼的功力其实并未差自己太多,他能有现在这样有利的战果,完全是因出其不意抢占先手,又以及采用合理得当的后续战法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