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曹源还是提起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姜姑娘你提到了鹅卵石，那这鹅卵石肯定能在里面起到作用，我认为是这鹅卵石烧烫之后应该比沸水还烫，因此鹅卵石和鸡汤接触的一瞬间，那种热力迅速把鱼肉烫熟，用时比滚鸡汤更短，所以鱼片熟的更快，可能这就是口感有差的原因。”
这个问题其实姜云大概能猜出来答案，烫熟鱼肉的是水蒸气，水蒸气的温度可以比水高很多，只是没想到曹源居然能想到热力上面去，姜云看到一旁的曹连峰和曹连水都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觉得自己这一行应该成功了一小半了。
至少，曹源的这两个儿子都对厨艺真正感兴趣，而不是蹲在家里不思进取的人。
姜云没再继续提出问题，而是感慨了一句，“只可惜，曹先生住的太远了，我有了问题想要问的话，还要跑这么远的路，以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抽出这样的时间来。”
这话一出，屋子里众人神色各异。
曹源面上现出一丝遗憾，不过虽然遗憾，也就那么一点点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住在东墨县，后来搬到这个村子上，已经没有人能和他坐在一起探讨这些事情，两个儿子虽然有些天分，但是毕竟都是跟着他学的，偶尔出现一些闪光的地方让他觉得惊讶，却不能达到互相探讨的地步。
他们所学是源于他自己的教授，风格是相似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不同风格的碰撞。
但是姜云不同。
虽然姜云说自己是个初学者，可是她看问题的角度，思考的方式和他们父子三人是不同的，这种不同让曹源觉得惊喜，甚至有一点冲动想要知道这个姑娘如果专心于厨艺一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只是女子终究要嫁人，日后会操持家务，相夫教子，奉养公婆，这些琐事会占满她们的时间，一日三餐的重复让她们对烹饪变得麻木，享受不到厨房里的乐趣，这样下去，厨艺自然难有寸进。
曹源的遗憾，有一部分也是源于此。
好在姜云并不知道曹源的想法，她主要的注意力也不在曹源身上，而是在曹连峰和曹连水身上，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请曹源出山，而是让曹连峰和曹连水两个人动心。
他们动心了，姜云就有请这两人给酒楼掌厨的可能，而曹连峰和曹连水进了云山酒楼，曹源自然不会对两个儿子坐视不理，到时候就可以请曹源作为云山酒楼的顾问，不需要他亲自掌厨，却可以让他指点指点酒楼里的厨子。
而曹连峰和曹连衫确实有些心动。
他们一个二十六，一个才二十，连三十岁都不到，窝在这么个小山村的话，以后的人生几乎一眼可以看到头，平淡无奇，无波无澜。
但是他们是男人，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有胸中的抱负，并不想就这么在这个小山村里窝一辈子。
就在曹连峰和曹连水心中都有挣扎的时候，程峤取出之前姜云抄写的菜谱中的一部分，递给了姜云。
姜云把两张纸接了过来，上面是两道菜。
一道樟茶鸭，一道明月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