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坐在楼上,既然知道骂的是自己,自然要看下到底是谁骂的,便顺势探头一看,恰好看到三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人坐在下方,其中一人刻意做放浪形骸状,在这雅致的茶寮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用想,这便是方才那人口中的卢兄了。
姜云就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了,收回目光继续喝自己的茶。
在一旁伺候的知雪一脸怒容,“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瞎说。”
姜云却是一笑,“跟几个卢瑟生气做什么?”
知雪眨巴眨巴眼睛,“夫人,卢瑟是什么意思?”
“卢瑟呢,是大食那边的语言,是指明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是依旧一事无成,考不取功名,也养不活自己,天天靠着父母老婆养的男人,然后就是这样,他们依旧不以为耻,天天在外面拍着胸脯跟人吹嘘,看,我多么厉害,我爹娘花钱养着我,我老婆在家里伺奉父母总揽家里的事务养着儿女还赚钱养着我!”
姜云的声音不小,这个茶寮只不过是隔出来雅座,隔音非常一般,加上知雪随后力捧,“夫人真厉害,连大食那地方的语言都知道,不过我明白了,原来卢瑟是这样的意思啊,那这样的人还不少哩!”
没等姜云说话,下方便有人拍案而起,“是哪里来的娘们在这里大放厥词!”
姜云一笑,“知雪,你看,都不用我们去分辨,就有人自己对号入座了。”
在茶寮喝茶的可不止读书人,还有一些歇脚的小老百姓,他们不关心到底谁的理论比较好,也不关心这些读书人怎么贬低女子,反正他们回家之后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的小日子过的很好,至于这些读书人在闹什么他们不懂,现下只知道那几个读书人吃瘪了。
至于姜云说的那些话,他们自然不认为说的是自己,毕竟他们每天为家里生计奔波,孝顺爹娘,让老婆孩子都能过上好日子,自然不是那种要爹娘老婆养的废物男人。
所以这会儿他们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三个读书人被气的面色涨红,张口就要说话,然后被姜云堵了回去,“别急着反驳,我就问问你们三,从你们出生到今天起,你们赚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其中多少是爹娘给的多少是你们妻子从娘家带过来的?”
“果然是臭娘们,一天到晚把这等阿堵物放在嘴上,难怪一身臭气!”
姜云哈了一声,“啊,这样啊,来归,十四,去把这三个人的衣裳都给我扒了,他们身上的衣裳也是他们口中臭气冲天的阿堵物买回来的,这种东西怎么能穿在他们身上呢?岂不是脏了他们读书人清清白白的灵魂?”
来归和十四几乎是一声令下之后立刻眨眼间就到了三人身前,出手如电,在这大冬天里,把三个人扒的只剩下底裤然后扔到了大街上。
期间夹杂着三人的抵抗和怒骂,只可惜不过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是十四和来归的对手,最后不得不抱着双臂蹲在那里瑟瑟发抖。
姜云拍拍手,小声嘀咕,“难怪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也就嘴皮子厉害,手上功夫一般般嘛!”
“我宁可做个小人。”
当然姜云这个小人也没有做多久,不过一会儿就让来归和十四把衣服还给了三人,并把三人押去了不远处的回春堂,一人一碗姜汤灌了下去,防止他们在这大冬天里生病。
然而姜云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件事,让她成为了程峤的突破口,导致程峤被御史以纵妻伤人的罪名参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