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 金发的打刀青年目赤欲裂,他的身后南云熏愉快又带着点疑惑的话还在继续,“咦?山姥切先生竟然没帮我亲爱的妹妹挡子弹吗?我还以为山姥切先生一定会帮我妹妹挡住子弹的。”这样, 他就能看到他亲爱的妹妹难过的脸了啊, 真是可惜啊, 明明就差一点了。
南云熏摇了摇头,做出极为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亲爱的妹妹, 来看看你重要到要和我不死不休的人吧,他都没帮你挡子弹呢。该说你眼光不好还是什么呢,人类啊平时说得再好听, 在重要关头总是自私的……”
南云熏的话未说完,披着白色破布的金发青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爬了起来,刀剑出鞘的瞬间, 几个火/枪队的队员已经仰面倒下。
鲜血四溅之中,他头上戴着的兜帽落了下来。
隐藏在脏兮兮的白布下的是张俊美华贵的脸,而现在这张脸上却带着种复仇厉鬼似的表情, 碧色的眼睛盯紧着猎物的时候, 是种要撕裂对方的冷凝。
山姥切国广动作太快, 一路过去血溅五步,其动作之快速让南云熏也有瞬间的惊讶, 更别提被吓傻了根本来不及装填子弹的火/枪队员了。
不过就在山姥切国广快要杀到他面前来的时候, 他不急不缓的勾了勾唇角, “山姥切先生, 你真的不去看看地上躺着的我可怜的妹妹吗?”他说着像是怜惜般看了看倒在血里已经昏过去的宁宁, “她可是女鬼, 这些子弹大概不会杀死她, 及时施救的话说不定还能救回来,但你这样继续耽误下去可就说不准了哦。”
山姥切国广的动作顿了顿,下一刻他狠狠的砍倒一个火/枪队员,目光森冷的看了过来。
对上他的眼睛,连南云熏也下意识退了一步,随即狠狠皱眉,他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
但之前调查的时候明明他只是个天天把自己裹在破布里,连脸都不太敢露出来的普通男人啊。
山姥切国广看过的目光也只有一瞬,他收刀回鞘,转身就小心翼翼将宁宁翻过身抱了起来。
黑发的审神者脸上早已失去健康的血色,失血过多使得她连嘴唇都是惨白,若不是微弱的呼吸一再证明着她还活着的事实,看起来就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山姥切国广抱起自家主人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却咬着牙拼命抱得稳稳当当。
心脏因为恐惧而失速着,那是作为刀剑的时候绝对无法体会到的惶恐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害怕。
哪怕现在人抱着怀里,感觉到她的呼吸也无法平复的惊慌害怕。
明明,他才是她的刀,为了保护她而折断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她宁愿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让他保护她?
这时,在新选组屯所等待的一期一振,突然之间有了种莫名的恐慌感,这种难以预料的感觉让他也有些失措。
按道理来说,自家主君只是去找人,还带着山姥切贴身保护,应该不至于遇上什么危险,但是一期一振就是突然觉得心慌意乱,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
整了整腰间悬挂的本体刀,水色头发的付丧神站起身来,不准备再等下去了,他是行动力极强的刃,决定之后就立刻开始行动。
“一期君,”山南敬助目光看了过来,“你这是要出去吗?”
“我不放心主殿,”一期一振朝山南敬助点点头,“我要去看看。”
“你晚上不是眼睛不好吗?”山南敬助闻言有些吃惊,“之前雪村君还特意叮嘱过不让你参加夜晚的巡查的。”
这种夜盲症在幕末的时候因为不少人营养不良也不是没出现过,所以山南敬助并不惊讶宁宁这样的说辞。
“并不是很严重,”一期一振非常简单的解释了句,“失礼了。”他说着就往外走去。
山南敬助想了想,干脆追上一期一振的脚步,“一期君,你如果要去的话,就走那条路……”
两人说着很快就走到了门口,正要分别的时候,作为罗刹感官在夜晚相当敏锐的山南敬助就发现了有人在快速接近中,他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一期君,快看。”
一期一振有些疑惑的顺着山南敬助的目光看了过去,片刻之后等来人完全暴露在新选组屯所门口的灯光下时,向来稳重的粟田口家的大哥也是顿时失态。
金发青年平日总是遮盖着脸的破布已经完全掉落下来,灯光映得他的金发异常的流光溢彩,一张漂亮的脸此时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人。
但这一刻,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的异常,一期一振和山南敬助的目光都被他抱在怀里,浑身是血的人所吸引。
“这是怎么回事?”一期一振几乎是无意识的上前两步,有些慌乱的问道,“主殿没事吧?”
到这个时候,反而是山姥切国广的语气冷静到不可思议,他步伐根本没停的往里走去,“被火/枪打中了,要立刻把子弹取出来。”
“被火/枪打中了?”山南敬助反应也是迅速,他转身就跟上山姥切国广,“你是说子弹还停留在雪村君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