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考神奇问题的宁宁还来不及说点什么, 障子门就被人从外面再次推开,膝丸端着放着纱布、棉签、消毒药水等东西托盘走了进来。
“弟弟……”髭切笑着抬头,抱着自家主人的样子自然得不得了, “回来得很快呢。”
“是膝丸啊阿尼甲。”膝丸边关门边也能把这句接得无比的顺溜, 随便怎么看都是久经考验。
宁宁看到膝丸回来还拿着药下意识就要挣开髭切, 然后发现没挣动,总觉得嘴角有点抽,“髭切你放开我啊, 这样怎么包扎伤口。”
“嗯……”髭切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下,换了个姿势手上使劲把把宁宁抱了起来,然后放到自己腿上, 随即很高兴的笑道,“这样就可以了。”
宁宁简直被髭切一连串的动作都搞得有点懵逼了,她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被抱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 那个手里拿着药物纱布的薄绿色头发的太刀,你那个神色也太理所当然了吧,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看到你家兄长做完这个动作后直接就她在面前跪下来, 还小心翼翼抬起她的脚, “家主, 可能会有一点痛。”
“没事,我忍得住。”宁宁下意识先回答了句, 然后就没忍住瞥了一眼抱着自己的月白色头发的付丧神, “我生活不能自理了吗?”至于上个药还要被人抱在怀里?
为什么她觉得从梦境里醒来之后她更跟不上两兄弟的思路了, 刚髭切是这样, 现在膝丸也是这样, 都是错觉吗?
髭切笑眯眯的从侧面搂着宁宁的腰, “家主不用担心, 弟弟……”习惯性的停顿,“动作还是很快的,一会儿就不痛了。”
不是,你听听我说的是什么再回答好吗?不要想当然的回答你想回答的话。
宁宁嘴角抽了抽,正准备说点什么,然后脚下的伤口就是一阵剧痛。大概古今中外,但凡只要和消毒有关的药物,就没有不会让人痛得眼前一黑的。
于是宁宁再多的话都只能暂时咽了回去,先专心忍过这一阵再说。
膝丸的动作确实不慢,在给伤口仔细消毒过之后就给宁宁缠上止血的纱布,到这个时候宁宁也不那么痛了,只是也懒得说髭切了。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作为一振平安京的老刀,髭切有着和其他平安老刀相同的自说自话。
不,或者说他比其他所有刃都还要严重,在他不想听的时候完全就不听人说话,你跟他说什么都没用。
那她也就别浪费精力争论什么了,反正就是包扎个伤口而已,况且她现在还只穿着睡衣,如果忽略髭切让人无语的自说自话,其实抱着还挺暖和的。
“好了,家主,”膝丸将纱布最后打了个结,将宁宁的脚放了下来,“现在还痛吗?”
“已经好多了,”宁宁试试动了动脚,她对伤到脚有经验,知道怎么才会不碰到伤口动一动,“谢谢你,膝丸。”
再加上在梦境里的,膝丸帮她包扎过好多次了,虽然偶尔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但膝丸是真的很会照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个特别不靠谱的兄长的关系。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家主,”膝丸收拾好地上剩下的药物,“请您稍等,等我换过衣服就去给您端早饭。”这么说着,膝丸就看向笑眯眯抱着自家主人的兄长,“阿尼甲也去换衣服吗?”
“好啊,”髭切答过之后就低头看向宁宁,“家主一个人没关系吗?”
“我没事,”宁宁表示她也需要起床换衣服洗漱的,“你们去吧。”今天还是源氏兄弟给她当近侍,总不能让两人就一身外套都脱了的内番服吧。
“家主现在行动不方便,”髭切终于放开宁宁,也没忘记笑得软软的道,“需要做什么就等我们回来再说。”
“不用担心,”宁宁不在意的道,“我有经验的。”一条腿的经验她还少吗,更别提这次只是伤到脚掌,又不是完全不能动,脚后跟着地……也可以的吧?
等髭切和膝丸离开之后,宁宁就用她足够的瘸腿经验(?)蹭到浴室洗漱,又回房间换好了衣服。
刚在外面的起居室坐下了片刻,已经换好了衣服的源氏兄弟就回来了,膝丸手上还端着超大号的食盘,看起来并不是宁宁一个人的早饭,而是他们三个人的。
今天的早餐看起来不错,在梦里没得吃又没得喝,虽然好像也不会饿,但梦醒之后宁宁早就饿了,现在看到香喷喷的早饭当然是食欲倍增。
不过在拿起筷子的时候,宁宁终于想起问刚就有些疑惑的一个问题,“对了,你们为什么称呼我家主?”之前两兄弟不都一直和其他刀剑一样,叫她主人的吗?
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两兄弟都改了口。家主和主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还真不是宁宁这个外国人立刻就能明白的弯弯绕绕。
髭切笑眯眯的把味增汤端出来放在宁宁面前,“称呼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他顿了顿,“家主不饿吗?”
大概是月白色头发的付丧神态度太轻描淡写,而他弟弟又什么都没说,宁宁也就觉得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称呼,好像意思也差不多,于是很快就被饭菜转移了注意力,“饿啊,之前在梦里太折腾了。”
“那就吃饭吧。”髭切说着就笑着看向宁宁,等她动筷之后才和膝丸各自拿起自己的筷子。
于是立刻就陷入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美食陷阱的审神者,要到很久之后才会明白家主这个称呼对于源氏刀的特殊意义,也才清楚源氏兄弟对她态度的重大转变,为什么是从这个称呼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