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顾戾自然没有停顿,黑眸紧锁在她的脸上,修长的身子慢慢逼近,泛着粗粝的大掌捧住她的脸蛋,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喜欢,慕娇娇,我喜欢你。”
“但顾戾……”她将他的大掌拽下,心底溢出来的全是自嘲:“我不敢信你了。”
她覆上他脸颊的手噙着深夜里特有的凉意,就算柔软也令人心悸:“顾戾,你累不累?你总是这样,想要让我靠近却又后退,若即若离让我患得患失。别人的爱情都是男追女,我倒过来无所谓,但我想要看到一个明确的前进道路,你明白吗?”
顾戾反手去握住她的手,暗沉的脸色和蹙起的眉目溢出来的都是极端和令人看不懂的复杂,终究化为一片面无表情。
他没有回应,她便慢慢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耸着肩膀失笑着:“我不清楚你累不累,但……我累了。”
近在咫尺,他的身子猛然一颤,慕娇娇察觉的出来却不想要再言语什么。
半晌,他的嗓音才像是从喉咙中慢慢溢出般:“累了就休息,我让邢婶来陪你。”
她听着却没有理会,转身慢慢躺在床褥中,任由顾戾帮自己掖好被子,然后轮椅就停留在床边很久,久到她的耐性耗尽,房间里才有着久违的黑暗和门板被关住的声音。
黑暗里,听力总是比往日里更好,慕娇娇能够听出的听见门外轱辘撵过地板的声响,仰躺着,她慢慢睁开了眼。
看着头顶上漆黑的天花板,眼角一滴泪无声无息的顺着脸庞滑落。
她累了。
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
果然如同慕娇娇猜测般,顾戾就像是只缩头乌龟在第二天清晨果然不见了踪影,只有她手机短信箱里躺着一通来自于他的短信。
【今日让青七陪着你,随时可以带人去看姘悖。】
冷眼睨着,连回复都未曾回复,慕娇娇嗤笑一声,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这么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还真是没意思透了。
起身洗漱,慕娇娇原本准备先回学校一趟,毕竟本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她将所有的实验仪器和药物全部撤出了实验室,那么钥匙也应该按时归还给学校。
可翻身下床的下一秒,她便找到了她最近两天心情烦躁烦闷的原因。
小腹猛然一热,一股粘腻的感觉便随之涌了出来。
慕娇娇的脸色带着几分尴尬和难堪,不敢有别的大动作,也幸好别墅里邢婶早早就给备好了女性用品,否则她还真的不清楚自己该如何是好。
不过她来例假的时候向来难受的厉害,都是前几年无人教无人管,不懂得保暖留下来的后果,每次都来势汹汹,而后随着日子渐过而缓慢消退。
所以当邢婶瞧见慕娇娇那张毫无血色的惨白小脸时也被吓了一跳:“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我就是不太舒服,如果邢婶不忙的话,能不能帮我熬杯红糖水?”
邢婶也是过来人,再看着慕娇娇这虚弱无力的声音还有什么不懂的,连忙转身回了厨房,连同粥品一起端出来杯摸起来滚烫的红糖水,放到她的面前,还小声劝慰着:“太太,您现在还年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不然每个月都难受这么几天,对以后生育也不好的。”
生育?
慕娇娇微怔了下,说实话她还未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徒然从邢婶的口中被说出,立刻让她微微红了点耳垂,但还是眨了眨眼,乖巧应了下来:“我知道的,邢婶。”
这幅模样,长发披散,乖顺温软,令人就算是在监控里瞧着都足以心思发软。
至少是在顾戾的眼中……
他就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电脑里定格了的监控画面,指腹在那张白嫩的脸蛋上来回滑动着,低低的唤着“娇娇”的声音压抑在喉间,一时间似发泄又似压抑,完全无法形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郝助理才被一通内线电话叫了进来:“顾爷,您找我?”
“恩。”大掌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顾戾垂着眸,令人窥探不了他的眸色:“太太要回苏家一趟,你陪着,也省的不长眼的人欺负了她。”
“好的,顾爷。”
郝助理停顿了下,想着自己那堆积成山需要处理的文件,终究还是一句未提的颔首称是。
当他赶到的时候,慕娇娇还未出门,例假期的不舒服让她整个人烦躁的不行,尤其是干净的手机屏幕上倒映着江念慈的电话号码,她迟疑了半天才接起来,嗓音除了冷漠和少许的不耐外没有其他情绪:“又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在哪儿呢?”江念慈蹙着眉在电话那头,语气中泛着少许的命令口吻:“我一个小时前给你打电话让你回家一趟,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又不是犯贱,怎么可能有上赶着回苏家的念头。
“如果找我有事的话,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没了胃口的慕娇娇直接将勺子扔回到碗里,溅起少许的粥品在餐桌上,她红唇下压:“该说的我上次都和你说得很清楚,也省的我回去之后惹你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