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班高峰期,车流密集汹涌的路上,车窗大敞,能够清楚的听到风声和偶尔的鸣笛。
“你是故意的。”亚伯的眸色划过浓稠的晦暗,将视线从窗外挪移到慕娇娇的身上:“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既得到戒指,又无需付出任何的代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娇娇懒洋洋的窝进座椅中,不复刚刚的紧绷感,一派悠闲的慵懒:“恩?我刚刚只是随意把玩着戒指罢了,谁知道它能够掉出去,要怪就只能怪是你主动将戒指交到我手中的。”
难得,亚伯的神经中蓬勃出焦躁和暴怒来,身子前倾:“慕娇娇,你别在这里给我打哑谜,你我都清楚的很,你就是故意将戒指丢出去的,你的保镖早就在外面接应好了是不是?”
下巴太高了些,慕娇娇笑盈盈的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尾:“随你怎么说,反正现在戒指已经丢了,如果不满意,你可以绑架我啊。”绯色的唇瓣弯了弯,轻笑:“不过,你前脚将我绑走,后脚暗处的保镖怕就能够将你包围,得失如何,亚伯先生应该算得清。”
“你在威胁我?”
“对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美眸微眯:“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你既然能够给我下乙醚,我自然也能够略施小计。”单手托腮,温凉的很:“现在要么你自认倒霉,赔了夫人又折兵,要么就答应我所开出的条件,也算是有所收获,你说呢?”
现在这种情况,亚伯还能如何?
身侧的手指不断的收紧,相比之前的斯文儒雅,此时此刻已经显得压抑中透着阴鸷:“慕小姐,你这幅性子,如果不是有那位顾先生护着,怕早就不知尸骨埋在什么地方了。”
“哦。”慕娇娇点点头,没什么情绪浮动:“我的未婚夫想要给我做依仗,应该不触犯哪条法律吧?亚伯先生也不要试图用这种办法来挑拨我和我未婚夫之间的关系,我现在就算真没有任何本事,只不过是攀附男人的菟丝花,你也照样在这一局博弈中输了,麻烦抓紧时间选择,谢谢合作。”
……
这一局,超出掌握的见面,慕娇娇就是在赌。
索性她便赌赢了。
戒指被保镖成功的捡回送交到她的手中,抬起对着太阳,金黄色的阳光在勾勒着细细纹路的戒指上轻盈明媚着。
慕娇娇看着,扬声朝前面仁叔吩咐:“开车,去医院。”
拿到戒指的第一时间便想要交到慕楚赫的手中,因着路程并不是很长,便也没有提前打过电话通知,所以慕娇娇还未进病房就瞧见慕楚赫将裴紫璐压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简单而温情的直接吻了上来的画面。
另外一只大掌还拖着她的腰身,将她用力的压向自己的怀中。
裴紫璐原本是想要推搡他的,但似乎是不小心按到了男人的伤口上,立刻令男人将呼痛声溢出口,她推搡的小手也下意识变成紧攥他的衣角,任由他为所欲为。
想要去敲门的手连忙收回,慕娇娇往后退了两步,对上视线敛着狐疑的保镖,她压低嗓音:“我一会儿再过来,别给他们说我来过。”
保镖虽然不解,但还是应是。
等到慕娇娇离开后,裴紫璐才趴伏在慕楚赫的胸膛上,耳边心跳声略大,略略沾染上几分艳丽的眉眼中敛着担忧:“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下。”
“没事。”
头顶上,男人眼眸透露着肆意和餍足,微微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她的唇瓣,沙哑的嗓音低低的笑着:“听到脚步声了么?刚刚娇娇来过了。”
“她来过了?”裴紫璐蹙眉,披肩发下的眼眸一如既往大气又干练,倒也没有什么羞赧,但还是拍了把慕楚赫的手:“平白让妹妹看了一场你的趣事,你倒是开心了。”
“这证明她哥哥和嫂子的关系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吻得餍足,慕楚赫眼角眉梢勾起笑意,敛着落拓的痞气:“家庭和睦,相亲相爱,她只会更高兴的。”
为了给正相亲相爱的两个人腾空间,慕娇娇百无聊赖的在医院里转悠。
这里是VIP楼层,人迹稀少,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清冷的消毒水的气息,低头玩着手机,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男人叹息的嗓音,噙着委婉的无奈:“语如,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抬眸看过去,走道尽头的楼梯间里站着两个人,女人的脸色略显苍白,伸手抓着薛御的衣角,仰着脸:“可是无论如何,你还是不准备要我们之间的骨肉,是不是?”
陈语如的情绪有些激动,薛御便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大掌扣着她的手臂:“语如,你冷静点。”
“我怎么能够冷静?”她瞳眸微缩,眼眶一下子便泛红了下来:“我怀孕已经一个半月了,我以为你陪着我来检查,是可以欢天喜地的接受我们的孩子的,可你却告诉我,你要……你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语如,我和你解释过的。”
男人很快的回应,黑沉沉的眼眸飘忽着,似乎不敢直接和她沁泪的眼睛对视:“现在并不是你怀孕的最好时间,我父母还没有彻底从我姐去世的打击中缓和过来,就连我和林家退婚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他们是没有完全的接受你的,如果这个时间怀孕生子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娶你,就连我们的孩子也会随之变成私生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你明明可以有很多办法的。”
不管是婚前生子,等到结婚后再让孩子认祖归宗,还是说薛御去将户口本拿出来,他们两个人偷着结婚,这都是办法。
伸手捶打着薛御的胸膛,陈语如情绪中的不甘心一度上升至极点:“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不要我们的孩子,他是我们爱的结晶,是……”
“语如。”薛御似乎不受其扰,语气一下子加重了不少,通身的气势令他原本没甚怒意,却还是酝酿着相当明显的压迫,双手按着她的肩头:“我都和你解释过了,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我?除了这个孩子,我们今后还会有很多孩子的。而且,你当初不是这样的,不要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陈语如,又或者是她想到了什么,如果不是薛御扶着她,她便差点踉跄了下,红唇蠕动着重复:“我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