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尖叫的声音,眼睫毛上沾着泪花,董奕哲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两个保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她强行隔开。
顾戾连半分的眼神都没有分过去,只是抚着慕娇娇的腰身,深灰色的衬衫让他整个人的气势足足暗了一层,有着再明显不过的酝酿着戾气,低声训斥着:“被欺负,还只知道傻站着,如果她真的伤到你怎么办?”
他的视线过于犀利,可慕娇娇却莫名觉得安心,自然而然的蹲在他面前,鼓着腮帮,拖着软软的嗓音:“才不会呢,我有躲,也有分寸的。”
“差点受伤,还能有什么分寸。”
天知道,他刚刚瞧见自己放在掌心里捧着的女孩差点被莫名其妙的女人伤到时,情绪是如何徒然失控,眼眸凝视在那张娇软无辜瞧着他似乎不将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小脸,他有多想将人死死的扣在自己怀中,狠狠的吻上那张红唇,带着发泄又带着惩罚。
但顾戾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用尽平生的自制力将视线转移,盯着角落里披头散发,狼狈尽显的女人,目光幽沉:“郝助理。”
“顾爷。”
郝助理上前,眉头跳了跳,不知为何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心头。
果然,冷眼看着顾戾仿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都是令人心悸又带着极致凶狠的暴虐感,一字一句:“领着人去人事部,用最快的程序直接将人辞退,放话下去,顾氏集团及名下的所有企业对她永不录用。”
“是。”
“不,顾爷这并不是我的错,我不服,你不能这样……”
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董奕哲几乎要尝到血腥味,可她再挣扎,也抵抗不住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将她架离,距离很远,都隐约能够听见她的叫嚷声。
环视四周,剩下秘书办的人都三五一群的躲在一起,极力的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可顾戾脸上除了冷漠外再无其他任何表情,侧脸在阳光中溢出身体最深处萦绕着的男人特有的强势和狠利,手杖在地面上敲击了下:“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我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如果你们还有谁觉得不服气的,可以一起去人事部领三个月的工资。”
无人敢回应。
轮椅操控在掌心,往前进了半米,唇上噙着淡淡的笑,暗的却像是鬼魅般:“如果不想放弃这份工作,那就脑子放聪明点,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都舍不得训斥一句的人,谁再敢置噱半分,就连人带东西给我滚出南城区。”
有着几秒钟的死寂。
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郝助理不敢自己阻拦,便机智的朝着慕娇娇接连使了好几个眼神。
良久,才看着慕娇娇活动着手脚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将顾戾的视线集中过来后,伸了个懒腰,半磕着眸,语气温凉平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歪着小脑袋:“我能坐在你的扶手上吗,听你说话,我都蹲累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慢慢摩擦着,像是审视,眸色很深,却无法拒绝的颔首:“好。”
“谢谢。”脆生生的回应,整个人歪坐在扶手上,小脑袋直接我那个顾戾的肩头一靠,瞧着他冷峻下来的侧脸,用手指戳了戳,软绵绵着:“生什么气啊,为了别人再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多没有意义。”
说完,把纤细白嫩的小手往他跟前一送:“对了,我刚刚甩她巴掌,现在觉得手好疼,你给我揉揉吧。”
这话说的,要多恃宠生娇便有多恃宠生娇。
其实慕娇娇也是有所依仗的,顾戾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护短的很,就算是他只将自己当朋友看待,在这样的场合多半也是不会落自己面子。
果然,男人睨了她一眼,原本晦暗到深不可测的眼眸在倒映出她庸庸懒懒的模样后,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到温淡平静,启唇不咸不淡的低呵:“这次手疼一疼,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出力不讨好,对于这样的人,直接辞退了就是,用得着这么伤自己的身子?”
“好,我知道了,你快揉一揉。”
半撒娇半使唤的小模样,就算顾戾有再多想要训斥的也都熄了心思,心思发软的厉害。
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将袖扣解下来,连同手杖一起递到了郝助理的手里,然后将她的小手捧在掌心,力道不轻不重的捏着,薄唇噙着笑,看着坐在身边女孩乖巧餍足眯眸的小模样,似笑非笑:“舒服吗?”
“舒服。”
“那消气了吗?”
她蹙了蹙眉,有些不明白:“我没有生气啊?”
“你来我没有安排好,导致出现你这样受欺负的事情,你应该生我气的。”
“才不会。”慕娇娇瞬间笑弯了一双丹凤眸,用指尖偷偷的戳了戳他的掌心,尾音当众拖得腻人:“可是你却护着我了呀,这就算是功过相抵了吧,顾爷……你今后要继续努力。”
“好。”
四目相对。
女人的素白和男人深色的衬衫交叠在一起,像是妩媚和正经的混杂,明明没有做什么,可却依旧萦绕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爱昧感,尤其是男人那双深邃到几乎足以让人溺逼其中的眼神。
静谧的环境,足以慕娇娇清晰的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一拍,红唇张了张,刚准备说什么,就突然听见沙景棠插言,低沉中带着别有深意:“顾爷,股东会议还没有开完,这里的事情既然处理好了,您便可以回去继续开会了,想必慕小姐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她能够很清楚的感知到沙景棠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掠过,显得彬彬有礼却有着抗拒的疏离和隔阂。
倏然间,她想,也不知道袁思源究竟有没有将话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