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冤枉的要死,比手画脚跟他解释:我才不稀罕这些东西,我还不是为了你来着?
哑巴倒不是说虚话,他是真的为了周子徽,如今周子徽投到大皇子门下,眼看着大皇子待周子徽十分不错,可是毕竟周子徽还没有能让大皇子眼前一亮的本事儿,这还是周子徽第一次为大皇子办事儿,自然得来个旗开得胜才行,除了那半本账册,要是能一举从邓子鸿手上刮下尽可能多的银子,那才能显出周子徽的本事不是?才能让大皇子更加重视周子徽不是?
而且哑巴自诩可是有一千多两身家的人,足够他这一辈子吃喝不愁了,才不稀罕更多的钱呢。
说到底,不愁银子的哑巴,是真的一门儿心思为周子徽打算呢。
周子徽如何不明白哑巴的想法?就因为明白,所以心里才感动不已,他这人从来最是擅于算计人心操纵人性,耿直、善良得一根筋儿的哑巴,是他从未遇见的、也是他曾经不认为会存在这世上的。
有这样善良又直白的小哑巴在身边,真的挺好,就像是老天爷的馈赠,让他时时刻刻警醒着,要始终心存良善光明、不要走上别的岔道儿……
就像他曾经一样。
……
泉山别院。
周子徽第二日就来泉山别院面见封予山了,他自然不是空手来的,带来了昨晚从邓子鸿那里得来的剩下半本账册,恭恭敬敬地等在书房里头。
封予山本是要去西槐别院蹭饭的,都在更衣了,听说周子徽来了,便就改了计划,一边吩咐人去西槐别院知会一声,自己晚点儿才到,一边急匆匆地便就去了书房。
“属下见过主上,恭请主上金安。”周子徽忙得起身给封予山行礼。
“先生快快请起!”封予山忙得快步上前扶了周子徽起来,一边跟周子徽先后落座,一张口就是对周子徽好不掩饰的夸赞,“昨儿晚上听了邹令的回话,知道先生此次是立了大功了,本王就在心里琢磨着,势必要好生答谢先生一番。”
周子徽忙道:“主上待属下亦是十分厚待,属下已是感激不尽,实不敢担主子的其他厚爱。”
封予山笑笑没再说答谢的事儿,他自来是不会委屈属下的,周子徽是有意谦让,还是真的不稀罕,他也不会在意,该赏的他还是要赏就是了,就像周子徽犯错他也一定会责罚,赏罚分明从来都是做主子的第一准则,这是自打十六岁那年、他初到南疆沙场之时,就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