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原本对万岁爷已经大夏朝政并无多少了解,刚刚听封予山分析这么一通,倒是渐渐理出一些头绪来了,当下喝了一口牛乳茶润润候,一边沉声道:“四皇子与京师穆府一向走得近,我那叔父又曾在国子监任职十年,想来那国子监一直是四皇子的囊中物,这些年四皇子没少从中得益,听闻万岁爷平素偏疼四皇子些,所以万岁爷对此事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不知是穆府近来多有晦事,还是四皇子的本身的缘故,扎了万岁爷的眼,万岁爷因此想要借此机会敲打四皇子。”
顿了顿,穆葭又皱着眉道:“可是若单单为了敲打四皇子,万岁爷倒是不必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
封予山含笑道:“可能父皇不单单是要敲打四皇子,说不定一并还要敲打别人。”
穆葭对此是一无所知,国子监革新一事,前世根本没有发生,在前世,穆葭只是听闻万岁爷待四皇子极好,甚至比太子更好,还有不时传出太子粗暴鲁莽,不如四皇子得体端庄等等,到后来太子倒台,四皇子取而代之,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可是这一世,万岁爷对四皇子的态度,显然是发生了变化。
“那除了四皇子,万岁爷的目标还有谁?”穆葭迫不及待地发问,“万岁爷这是要一箭双雕?”
封予山笑笑,打量着穆葭满含期待的一张脸,心中暗笑不已,自己今儿这是怎么了,对这个十来岁的丫头大谈国事,还盘点起了政局来,实在是不像话,可是穆葭显然又不单单是个只懂深闺绣花的小丫头,封予山一直也没拿她当小孩子糊弄,反倒觉得和她详谈十分投契,很多时候,封予山是能直接忽略穆葭年纪的,可前提肯定不能是她端着个牛乳茶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这种感觉……有点儿怪异,也挺奇妙。
见封予山不言,穆葭有些着急,忍不住就要催促封予山,可是话还没出口,便就瞧着封予山一抬手,拿起纱帽不由分说直接给她戴上了。
穆葭一愣:“一会儿摘我帽子,一会儿又给我戴帽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边说着,穆葭一边就要去摘帽子,然后就听着封予山对外喊了一声:“邹令。”
穆葭赶紧老老实实把帽子戴好了,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巾,她模模糊糊看见男人脸上戏谑的笑,她蓦地一下子就红了脸,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因为上一次在西槐别院的那半天无病呻.吟,穆葭一点儿都不想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觉得别扭的原因,可是心里却忍不住还在发问自己,为什么她在封予山面前会觉得戴不戴帽子都觉得坦然,可是换了邹令便就是打死不行?
总觉得邹令是……外人?
甫一得到这个结论,穆葭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她赶紧摇摇头,试图把乱七八糟地想法赶走,可是脑子似乎变得更乱了。
邹令一直都候在门外,听到封予山唤自己,赶紧推门进去,行至封予山面前行礼:“主子。”
封予山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问:“已经散朝了吗?”
邹令甚是诧异,实在没想到封予山会在穆葭面前问起这个,只是他也不敢发问,当下忙得答道:“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已经下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