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峋到底还是忍不住,默默松开了手,转向李润珠,淡淡地笑了:“公主多虑了。”
这淡淡一笑,足以让李润珠愣神,实在是封予峋笑起来的样子太迷人了,不待李润珠接话,就听着宫院儿里蓦地响起突兀的掌声,李润珠忙得看去,就瞧着太子封予嶙正一边鼓掌,一边缓步朝他们走来,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四弟和润珠公主可真真是情投意合、一对璧人,可见父皇英明,牵对了红线,”封予嶙从来都没有笑得这么畅快,尤其是在封予峋面前,此刻,眼瞧着封予峋隐忍怒气的脸,封予嶙就笑得越发欢快了,“四弟,你说是不是?”
李润珠闻言,顿时就羞红了,忙不迭地低下了头,一边却忍不住拿眼去瞄封予峋,她真的特别好奇,封予峋赞不赞同封予嶙的这个说法。
虽说封予峋之前曾经亲口对她说过,是中意自己愿意迎娶自己的,但是封予峋这个人,又实在是……有些让她捉摸不透。
他对她一直以礼相待,可是却又似乎有些疏远。
李润珠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知道这是大夏高门贵族所追求的婚姻关系,可是李润珠心里却总不踏实,这跟她向往的婚姻明显不同,她希望封予峋能待自己亲近些,家常些,可是想着那本《女论语》,李润珠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要做个贤妻。
可此时此刻,她却没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她渴望从封予峋、这个深沉淡漠的男人口中,听到对她、以及他们婚姻的认可。
这对她、一个远嫁异乡的女子来说,真的十分重要。
封予峋竭力忽视封予嶙的轻蔑讥诮,以及李润珠掩饰不住渴求的眼神,他心里燃着一团火,恨不能将这一男一女都烧成灰烬。
封予嶙在看他的笑话,而李润珠呢?硬生生把他变成这个笑话!
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抠进了手掌,手心的刺痛传来,封予峋这才总算勉强挤出个笑来,一边恭恭敬敬冲封予嶙行礼,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父皇英明,将公主赐婚与我,实是厚爱。”
“哈哈哈!”封予嶙就没听过这么好笑又顺耳的话,一时都忍不住笑,眼泪都给笑了出来,直笑得封予峋脸色发青,封予嶙这才勉强停下来,一边从宫人手中取了帕子擦脸,一边笑吟吟看着封予峋,道,“父皇一向厚爱,自然有什么好处第一个就会想到四弟。”
说到这里,封予嶙又看向李润珠,挑着眉笑道:“弟妹,能嫁给四弟可是你的福分,谁不知道四弟是父皇的心头肉,一向最得父皇喜爱看重,连孤这个太子都比不上,你可是跌进福窝里了!”
李润珠脸颊绯红,忙不迭俯身道:“谢殿下吉言。”
“行了,咱们一家人没有站在冷风口里说话的道理,”封予嶙热情地上去,一把拦着浑身僵硬的封予峋,热络地引着他朝前走,一边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李润珠,一边凑到封予峋的耳畔,戏谑着道,“没想到弹丸小国也有真绝色,四弟真是艳福不浅,如今美人在怀,便是丢了江山,那也值了,四弟,你说是不是?”
封予峋蓦地就顿住了脚,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冷眼瞪着近在咫尺的封予嶙,再次拳头紧握,封予嶙则仍旧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今时今日,封予嶙还真不怕挨封予峋的打,就怕封予峋不敢打。
果然,封予峋到底又松开了拳头,然后挪开了眼,然后抬脚就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