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皇子?封予山?!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穆增激动地叫了起来,穆葭不语,只那么垂着眼居高临下看着,那眼神直把穆增看的浑身瑟瑟发抖,渐渐地,他眼神渐渐涣散,声音渐渐轻了下来,却还兀自坚持着,“这……不可能,他早就废了,废了……”
“祖父,不着急,这辈子没了,咱们还有下辈子,下辈子咱们仍旧是祖孙,到时候孙女儿一早就吩咐罗植,命他以妙手回春之术还有一片赤诚之忠,争取保您个长命百岁,好让您亲眼看着那个你们口中的废人是如何踩着四皇子还有你们穆府二房的脑袋登基为皇的,”穆葭淡淡道,说到此处,她忽然笑了,笑得异常温和舒展,“对了祖父,孙女差点儿忘了跟您禀报,孙女已经跟大皇子私定终身了,还有啊,大皇子可不是废人,不管是城府手段还是身子骨可都比四皇子强多了。”
“孙女能觅得此等良婿,祖父,您肯定为孙女高兴吧?”
穆增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穆葭明眸皓齿的笑颜上,涣散昏黄的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他张开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是却一个字儿都发不出,然后身子一僵,人就这么去了。
穆葭懒得再多看一眼,随手把手中的帕子丢进了炭盆,然后转身走出了内间。
穆敏和穆长林一起站了起来,沉默地看向穆葭,穆葭点点头,道:“姑母,兄长,祖父刚刚去了。”
房中一片寂静,稍过一会儿,穆敏回过神来,哑声对穆长风道:“长风,派人快马加鞭赶往蜀地,速速接你爹娘入京,还有……你来拟讣告。”
在大夏,讣告一般都由儿子来立,实在没有儿子的,也会找侄子来执笔,但是穆家如今这样的情况,的确是有些迫不得已了。
穆长风顿了顿,然后小声询问穆敏:“姑母,可否能请姑父上奏朝廷暂缓审理二叔的案子,暂时放二叔归家奔丧?毕竟死者为大,而且二房若是都每个人出面守丧的话,实在难看。”
穆敏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这就回去跟你姑父商量这事儿,对了长风,还要麻烦你派人去西槐别院把成梁给接回来。”
穆增去世,敬成栋因公不在京师,敬成梁自然不能不见人影,虽然敬府这两兄弟跟穆增还有穆府二房压根儿就没半点儿感情。
不待穆长风应声,穆葭抢先应了下来:“我去接表弟吧,这样大的事儿怎么也得回去跟祖母知会一声,兄长,得快马加鞭给爹娘送信。”
“嗯,我这就吩咐人去。”
当下,穆敏匆匆回敬府,穆葭赶回西槐别院,穆长风则留在穆府开始主理后事儿,也着实难为他了,再怎么稳重也不过就是将将二十出头,又没有长辈指点,简直是一头雾水,好在还有老管家等一众穆府老人儿跟着提醒,虽仓促却也没有出错。
……
西槐别院。